酒和香水味混合的气息、不停歇的乐声、满目的灯光秀、一片空白的医院构成了以星河18岁的夏天。

爷爷去世之后，乔木奶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她的子女都在外地，听说是夫家那边有事，都没回来。

以星河便承担起了照顾奶奶的责任。

他出去贴过开锁小广告，也去过以前打工的地方上班，但这点钱确实不够养活他和一个需要住院的老人。

犹豫再三，以星河选择了另一份工作。

经人介绍引入，他进入了一家消费极高的会所当服务生。

据说在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一个月底薪加提成最低也是上万，只要是肯赚钱的，就没有赚不到钱一说。

但以星河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一脚就踩进了水坑里，可他却不能立刻离开。

第一天上班，他就被安排在五楼，和他同时上班的，一共有十人。

按照服务员的工作内容，他只要负责下单以及送单，还有卫生的清洁，当然……如果客人有呼叫他也要解决顾客需求。

旨在让客人宾至如归。

刚进去的他不知道，宾至如归的“归”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只是觉得他去送酒的时候，有些客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奇怪。

直到第二天，他推着送单的车进入包厢，一位客人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滑入他的袖口，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份工作的特殊。

“你是新来的吧？看上去还挺清纯的，成年了没？要不要陪姐姐喝点？”

做了美甲的手挑着他的袖口，客人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味的笑。

以星河怔了一瞬，立刻抽回手，“抱歉……”

这两个字仿佛是刻在神经里，他说完把单子上的酒放到茶几上，压着慌乱退了出去。

一时不察，他撞到了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的人，那张脸有点眼熟，以星河记得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这一层的服务员。

可是他的身上却没穿统一的制服，而是带黑色蕾丝的深V衬衫，衬衫腰上由系带扣着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下半身是垂感十足的西装裤，皮鞋踩在地上落下沉闷的响声。

“小心。”

他扶了以星河一把，出声提醒。

距离一近，以星河看到了他隐入衣中的一点红痕，很暧昧的痕迹，绝对不是因为磕碰。

“……”

以星河的目光在那点红上停留片刻，站定后道了声，“谢谢。”

他虽然没有直接问，但是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掩饰太少，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先去忙吧，晚点还能遇到的话，我再和你说。”

男人笑了笑，不知是在笑他的青涩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进了自己刚出来的那间包厢，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以星河把他这句话当成客气的玩笑，却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会所的服务员8个小时一班，以星河是上晚班的，这个班次工资最高，下班时间在凌晨三点。

一到点，以星河就换了衣服从会所离开，走在路上的时候被那个在包厢门外遇见的男人拦住了。

“喂，新来的。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下我的面子是会被人穿小鞋的？不是说了要你等我吗，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