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公走得倒是极快,待他走出了好几步远之后,其余的朝臣才陆陆续续地走出大门。
一众小厮如蒙大赦般纷纷找起了自家的阿朗。
李望潮也在找着,或者说装出一副在寻找阿朗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这一众朝臣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等到门前的小厮都随着自家阿朗离去了之后,李格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李望潮的眼前。
“父皇要见你,快随我来。”没有多余的解释,李格刚一走到李望潮的身旁便压低声音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李望潮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低着头随着李格像宫内走去。
……
在书房中,天子向着身旁的老宦官问道:“人你见着了么?”
“回禀大家,该是见着了半个?”老宦官恭敬地说道。
“哦?”天子闻言双眉一挑,“这人还能见半个的?”
“回大家,魏王殿下举荐的仙长应当还没到,而吴王殿下的人,老奴也没瞧见,只是他今日带来的小厮有些古怪。
老奴想着此人该有五成的把握是吴王殿下举荐的仙长,因此只能算是见着了半个。”
“倒也有趣,你且说说,这小厮有何神奇之处啊?”天子继续问道。
“离得远,这具体的老奴也瞧不真切,可不知为何,老奴见着他总是觉得是瞧见了仙鹤。”
“仙鹤?”天子的声音有了些许变化。
“怎么连你也看不准么,与你比又如何?”
“大家,这天下的英豪,又哪里能认得全呢?老奴可不敢小觑了。”
林度站在宫门前,看了看脚下的路。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和可能会面对的场面,林度的心情很是复杂。
说到底,林家——尤其是他林度的这一脉——真的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可惜的是,林度没有办法,今天这件事,他的意愿已经无关紧要了。
“林协律!”正当林度下定决心要向前迈步的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说这声音熟悉,是因为林度平时在朝堂之上、天子驾前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说这声音陌生,那是因为林度虽然听见过这把声音的主人用它说过了无数的话,却没有一句是对他说的。
脑子里的想法并不影响林度的行动,只见他立马收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干净利落地转过身来,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魏相公。”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林度才抬起了头来,看到的果然正是那张令林度既敬重又畏惧的脸。
“行止啊……”魏相公一把扶住了林度,语重心长地说道,“满朝的文武之中,唯你有这陛下御赐的腰牌,能出入深宫禁内,也自你一人能办成这件事情了。
我等这些当长辈的虽然心有不忍,但这也是为了陛下,为了我大周的山河社稷啊,还望你能明白我等的苦心。”
明明私底下觉着我只是个谄媚阿谀靠些旁门左道来炫耀的纨绔子弟,现在却是满嘴“行止”地喊着,这样也太现实了罢……
不过这些话林度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满脸谦恭地回道:“此事晚辈自然是明白的,又怎敢劳烦魏公亲自跑来嘱咐呢,这真是折煞晚辈了。”
“行止啊!”魏相公又重重地喊了一声林度的表字,“不是老夫不放心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啊!”
一听这话,林度立马表现出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朝着魏相公行礼道:“还望诸公放心,度定会劝陛下收回成命!”
有的时候,面对着同一个地方,不同人会产生出不同的心情。
比如现在……林度明明心中不愿,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地要进宫来,可李望潮却想着要出去。
这与李格,他现在除了冷汗直冒以外,甚么想法都没有了。
“别傻站着了,进来罢。”天子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竟然真的向后退了几步,把大门让了出来。
李格扭头看向旁边的李望潮,不料却看了个寂寞,原来李望潮已经迈过了门槛。见此情景的李格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看房里的布置,此处该是一间书房,而且此时除了天子本人以外,居然就只剩下李望潮与李格两人了。
可李望潮已经不敢放松,因为他明白,天子不会真的如此放心,这地方应该还隐藏着甚么高手。他又略略感受了一下,却发现之前察觉到的那些气机居然又淡了许多。
都是好手啊……
就在这时,只听天子好奇地问道:“我听闻那委羽宫可是只收女弟子的,不知先生是如何成功拜入山门的,尊师又是那一位仙子啊?”
“啊这……”短时间内,李望潮只能想到这样的回答,“指点在下的那位高人曾发话道:‘出门在外绝不可透露半点关于我的身份!’还望陛下见谅!”
“不妨事!”天子倒是十分大度地将手一挥,“人人皆有难言之隐,倒是我有些失礼了,先生莫怪。”
“不敢不敢……”
这回,李望潮瞬间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就的苦练就是一个笑话——想要保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