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瑶被杖责二十,险些要了她一条性命。
她被院中婢女拖出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身上从腰部向下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长宁侯看着自己的爱女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别提多么心疼。
可碍于傅景言就在一边,他只能咬着牙,冲着白瑶瑶离开的方向愤恨不平地骂道:“都是这丫头自己不争气。好在世子爷手下留情,此事若是放在旁人手中,只怕早就要了她的性命!”
傅景言看出长宁侯言不由衷,只和他寒暄两句,便不再说话。
长宁侯十分知趣儿地起身告辞,实则却是想要去查看白瑶瑶的伤势。
堂屋之内,只剩下傅景言和白明锦两人。
傅景言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得四方四正的宣纸。
他将宣纸递到白明锦面前,警惕地扫视两眼白明锦身后的小桃。
“小桃是我的心腹,世子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闻言,傅景言这才接着道:“后日就是宫宴,这些都是后日会参加过宫宴的人员名单。你提前熟悉一下。”
白明锦打开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
看着这些罗列整齐的名字,白明锦只觉头疼无比
:“记这些做什么?”
她不是记得上次宫宴,那些格格郡主们,一见到她都迫不及待地自报家门,好像生怕白明锦不知道她们都身份一般。
白明锦哪里知道,那些不过是女眷们闲来无事,用来显摆自己身份门第的一种方式。
而这次宫宴和上次大不相同。
一来这次宫宴本就是为了奖赏白明锦智斗人贩,为她庆功,她是宫宴名义上的主角。
二来她是未来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多少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容不得她出半分差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裕王虽然被暂时禁足在府中,瞧着似乎是失势了。
可他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手下有的是想要为他效力之人。
这次他被禁足,傅景言是主要责任人。
那些人不能对付傅景言,自然会把注意力都放在白明锦身上。
因此,说是庆功宴,实则却是杀机汹涌。
傅景言在心中将局面盘算了一遍,抬眼却见白明锦百无聊赖地用手压着宣纸,葱白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滑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凑近一听,她正在嘀咕:“要我记住这么多人的名字,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傅景言拧着眉心,咳嗽一声。
白明锦惊地立即抬起眼,抿着唇瓣,两腮鼓起,对傅景言挤出一抹笑容。
她指着面前的宣纸连连点头:“我记我记得,我现在就记。”
说着,白明锦乖巧地盯着宣纸上的名单。
忽然,一个名字引起了白明锦的注意。
她指着那名字,好奇地看向傅景言:“陈阖,他是什么人?”
听到这名字,傅景言也不由一挑眉角,略显诧异地看向白明锦,沉声解释:“他是如今的吏部三品侍郎。今科三年绩满,即将升迁。”
白明锦一脸严肃:“你要小心这个人。”
傅景言眉心一簇,眼角微跳动两下,缓缓抬眼看向白明锦。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傅景言的异样,依旧锁着眉心,严肃地盯着宣纸上“陈阖”两个字。
傅景言试探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白明锦顿了许久,才看向傅景言。
她满面严肃,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傅景言,缓缓道:“他的名字,和你的不合。”
傅景言原本高悬着的心,听到白明锦这句话反而顿时安定下来。
他扫视了白明锦一圈:“这些话你哄哄其他人也就算了。我说了,我
……”
傅景言本想告诉白明锦自己不相信这些。
可是他骤然想起前不久白明锦的护身符才救了自己一命。
话到嘴边,傅景言换了个说法:“这些东西别再说给我听。”
白明锦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瞬间明白了傅景言心中所思。
她双手环抱在身前,神神秘秘地盯着傅景言:“不信?你难道没有听说今天的事情吗?我只一句话,柳儿的弟弟可就坠井了。还有白瑶瑶,也是被我开了光的泥摔倒,礼裙一事才人赃并获,顺利破获。”
听到这话,傅景言唇角扬动,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端起茶杯,拨动两下杯盖,啜饮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这才若有所思地看向白明锦。、
“看来柳儿一事的确是自己有心宣扬出去的。”
白明锦没想到会被傅景言反问,顿时怔愣,半张着嘴,略显惊讶地凝视着傅景言。、
后者对她的错愕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开了光的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狗之所以一闻到白瑶瑶身上的味道就格外兴奋,是因为你用的泥取自茅厕边。”
傅景言话音才落,小桃已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明锦更是一张脸臊得通红。
她佯装恼怒,半侧过头,冷着声音警告小桃:“别笑!”
待到小桃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