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更衣罢才来宣布这麽一句话一样。
他站得足够高,不大在乎很多事情;案情确实没什麽迂曲,他也就不投去什麽精力。
李翰飞来到神京只有三年,来到这个位置也只有两年,他见到这张威淡的面孔许多次了,但直到今天才明白叔父口中那四个字的意思。
……无情之君。
殿中安静下来,宫娥们继续开始打扫殿梁了,她们必须装作什麽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在宫中做事大多时候都要是个聋哑人。
李凰低头沏好一壶茶水,唐皇已在案前翻阅今年最后的摺子,朱笔沙沙批阅着,沉静的黑眸略过一行行文字。这些奏章来自天南海北,大唐疆域辽阔,有南海的风暴,有北地的兵动。
「陛下今年想喝哪家的酒?」李凰压着微哑的嗓子,温声道,「仍去年的桃花酿吗?」
唐皇不答,先批完了手上摺子,道:「那日你说摘星楼的新酒……」
「是【新雪】。」
「嗯,今日尝了些,尚好,多买些来吧。」唐皇平日不怎麽饮酒,偶尔只品其味,但年关总与宫人相敬两杯,或者招待使节宾客。
「好。」李凰温温一笑,「另,明日有南国使团来,陛下穿哪件冕服?」
「皇后选吧。」男人不大在意,也没什麽多馀的话。
「遵陛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