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朱由检终于赶到保定城外明军大营。
负责值守的岗哨得到消息,赶忙回营通报,不多时,赵勇带人前来迎驾。
“臣中军营前哨参将赵勇,叩见吾皇万岁!”
朱由检四下看了看,问道:“陈演呢?为何不出来迎驾?”
赵勇赶忙道:“回陛下,陈首辅暂时接管保定,已经进城了!”
朱由检脸色阴沉,说道:“大军出征,要尽量与城中百姓保持距离,朕可没给他下过进驻保定的旨意!”
“陛下有所不知,保定知府何复通敌,陈首辅担心保定城出现变故,这才带兵进城。”
听到这里,朱由检已经意识到出事了!
“大营之中,除了你,还有谁?”
“回陛下,主要将领都跟着陈首辅进城了,营地中,官阶最大的就是臣这个参将。”
“朕再问你,陈演进保定,带了多少兵马?”
“陈首辅只带了两三万精锐进城,其余兵马分批次驻扎在城外,臣这边有五万六千人,大多是押运粮草的后勤杂兵。”
朱由检愈发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陈演带精锐进城,并将主力分散开,大营中只剩下后勤兵,究竟是什么企图?
“何复在哪里?”
“此时就关押在营中!”
“陈演还交代你什么了?”
“回陛下,陈首辅走的匆忙,只说先处理好保定城的事……对了,陈首辅还说,何知府为人狡诈,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任何人不能靠近,更不能听信他的谎话,受其煽动!”
朱由检眉头紧皱:“何卿刚正不阿,怎会通敌?带朕去看看!”
“是!”
赵勇起身带路,向着营地深处走去。
这时候,李若琏走上前,小声道:“陛下,小心有诈!”
朱由检压低声音问道:“这个赵勇,你知道多少?”
李若琏摇摇头,说道:“臣没跟他打过交道。”
朱由检突然想到苗刚,便挥了挥手:“苗刚,你过来!”
“是!”
苗刚本就伴随在身后,闻言赶忙催马上前。
“陛下有何吩咐?”
朱由检向前指了指,问道:“你对赵勇了解多少?”
“您说他啊!”
苗刚松了口气,说道:“我们背地里喊他赵蛮子!”
“为何?难道他是蛮族?”
“不是蛮族,是太莽撞了,冲锋陷阵永远都是第一个,就是刚猛有余,却不会动脑子。”
朱由检问道:“就是说,此人没有心机?陈演为何会让此人留守大营?”
苗刚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赵勇不好骗吧,此人对陛下绝对忠心,还经常因为战术理念不同,当众顶撞上官。”
朱由检心中大概清楚了,而此时,赵勇已经到达一处帐篷。
守卫听说陛下亲临,纷纷叩拜行礼。
赵勇撩开帐门,吩咐人点上火烛,然后将何复带过来。
“陛下,陛下啊……”
何复被人捆着双手,步履蹒跚地走进帐篷。
听说崇祯皇帝亲临,本来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当即跪倒在地,委屈地大哭起来。
朱由检说道:“起来吧!”
何复站起身,却被捆着双手。
赵勇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在等旨意。
还是苗刚有眼力见,赶忙招呼人,给何复松绑。
赵勇不满道:“陈首辅说了,此人不能……”
“你闭嘴!”
苗刚跟他军衔同级,虽然现在被撤了,但是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解释。
赵勇很是不解,不过,他还是相信苗刚的做法。
何复声泪俱下:“陛下!微臣冤枉啊!陈演那贼子,竟诬陷微臣通敌,微臣一心为国,天地可鉴,望陛下明察秋毫,为微臣昭雪!”
朱由检神色凝重,缓缓开口:“你且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
何复连连点头,声音哽咽:“陛下,微臣一直恪尽职守,面对闯贼大举进犯,全力守卫保定府……”
朱由检有些不耐烦:“这些话先不说了,直接说重点!”
何复再次点头,然后说道:“三日前,陈演突然召微臣至大营,言有要事相商,谁知刚一照面,他就诬臣通敌,不由分说便将臣囚禁于此。”
“臣心生疑惑,便当面质询,问他是否已经投降,结果,他就这么承认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臣自知是活不成了,便将其痛骂一番,然后等死。”
“陛下啊,臣死可以,然保定府一旦落入敌手,京师危矣!臣有罪,未能识破陈演奸计,更未能及时阻止其恶行,请陛下治罪!”
只见赵勇一脸茫然,似乎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何复通敌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陈演通敌了?
什么情况?
朱由检心中怒火中烧,却仍保持着冷静:“何卿不必自责,此事非你之过。陈演狼子野心,竟敢背叛朝廷,朕定不轻饶!”
“可是,陛下……”
赵勇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