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晴空万里。
刘芳亮骑在马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虽然周围并没有什么风景,不过,看起来确很舒服。
前面就是保定府,横在京师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本以为即将是一场硬仗,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崇祯啊崇祯,连你的内阁首辅都弃你而去,看来大明真的气数尽了!
马重僖赶上来,说道:“侯爷,前方探马回报,保定府城门大开,只等侯爷进城!”
刘芳亮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拿下保定,京师唾手可得!”
马重僖却说道:“卑职斗胆,请侯爷放慢脚程,卑职派探马再去探一探。”
刘芳亮转过头来,问道:“军师亲自谈下来的,莫非还有不妥之处?”
“整个过程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太过顺利了!”
“顺还不好吗?我大顺奉天承运,顺就对了!”
“可是……”
马重僖心思缜密,虽然两次谈判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是,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谈判的过程中,陈演最关心的就是他自己的利益,这种发自内心的贪婪,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更何况,根据可靠情报,他已经将家眷和财产转移。
这件事发生在大明岌岌可危之际,崇祯皇帝岂能轻易放过他?
既然回不去了,投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如此看来,没什么问题啊!
刘芳亮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没拿到这老东西的家财,否则又是一大笔军资!”
马重僖突然神色变了变,说道:“侯爷,这就是问题所在!”
“军师有什么问题?”
“我方至今还不知道,击败郑四维将军的是哪支兵马?”
郑四维骑着马,就跟在刘芳亮身后。
听到马重僖这样说,便催马上前,不满道:“军师,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揭俺老郑的短呢?”
“在下并无此意!”
马重僖摇摇头,说道:“那支兵马来的太突然,似乎连护送船队的兵马事先都不知情,这就很奇怪!”
“估计是碰巧遇见了呗,大明那么多兵马,互相之间不认识也很正常啊!”
“在下这辈子,从来不相信巧合!”
“当时俺老郑就是将护送船队的兵马击溃,才过了一宿,后面那支兵马就到了,事实如此,你不信也没用啊!”
马重僖神色愈发紧张,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那支兵马的目的是什么?”
“这……可能是护送,也可能是路过,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马重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如果那支兵马是奔着船队去的呢?”
刘芳亮反应很快,问道:“军师的意思,那支兵马是崇祯皇帝派去拦截船队的?”
“绝对有这个可能!”
马重僖用力点头,说道:“我们假定那支兵马是崇祯的嫡系,专门为了拦截船队,也就是说,崇祯已经知道陈演和其他官员将携家眷财产送往南京,郑将军只比那些人早了一天。确切说,是早到了一个晚上。”
郑四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俺老郑去早了啊?如果晚到一天,岂不是可以看着明军互相厮杀,然后捡现成的便宜?”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此,而是明军这支兵马突然出现,然后去了哪里呢?”
“若真是崇祯派去的兵马,拦截到船队,自然是回京师了!”
“那岂不是说明,崇祯已经知道陈演等人心不忠?”
“是又如何?将在外,他管得了吗?”
“管不管得了,起码要管,而现在,没有一点动静!在下两次前往保定,却没有听见任何风吹草动,如今想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马重僖终于找到问题所在,可是,说来说去,也只是怀疑。
刘芳亮寻思许久,然后说道:“军师会不会想多了?”
郑四维随后道:“我也觉得,军师就是想得太多,我们这些粗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崇祯皇帝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有一支精锐骑兵,有火器,又知道陈演不忠,那又如何?”
马重僖说道:“这件事太过蹊跷,在下还是觉得不妥。”
郑四维大咧咧说道:“既然军师不放心,干脆也别派探马了,俺老郑亲自带人去探路!”
说完,他向身后招呼一声,然后急驰而去。
百余名骑兵奔袭至明军一处营地,这才放慢脚步。
郑四维举起马鞭,向前指了指:“你们两个,去看看情况!”
“是!”
两名亲卫直奔明军大营,不多时便返回。
“启禀将军,这里的明军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只等我军接管。”
郑四维想到马重僖的话,说道:“随俺去看看,都打起精神,若有埋伏,不得恋战,要杀出去报信,明白吗?”
“明白!”
众将士答应一声,跟随郑四维来到营地。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