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朱由检默默思索,保定防线固然重要,居庸关也重要。
闯军两路兵马,无论哪一路突破,都会直面京师。
当务之急是必须阻止杜之秩投降!
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发一道圣旨,直接将这孙子赐死。
可是,如果这么做,势必会引起前线将士的恐慌。
毕竟杜之秩还没投降呢,凭什么赐死人家?
王承恩之所以派此人前往,是因为此人这些年来还算忠心,做事也是有条不紊,颇有谋略,在太监中算是个不错的人才,可堪重用。
谁能想到,他刚到前线就投降了啊!
若现在下旨将其调回京师,难免有些阵前换帅的嫌疑。
总之,此人已经出发,不管怎么办都难办!
“李若琏,你说说看!”
朱由检眼光一扫,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李若琏。
此人可是打小熟读兵法,在刚刚经过的大战,指挥若定,甚至差一点就将刘芳亮砸成肉泥。
根据煤老板定律,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在专业问题上,外行尽量不要插手,否则,后果很严重。
随即,众人全都看向李若琏,特别是何复,非常紧张。
刘芳亮大军随时可能反扑,如果将兵马抽调走,保定肯定守不住。
李若琏也看向众人,然后说道:“居庸关必须守,只不过,保定防线也不可能松懈。”
“你看,你看,忠勇伯也赞成分兵!”
赵勇急不可耐,赶忙站出来支持。
身为平寇大将军,自然要上战场,直面李自成!
何复满脸愁容,说道:“刘芳亮部吃了大亏,必然整顿兵马,伺机反扑,若保定兵力不足,一旦被攻破,吾等身死事小,陛下的新政便无法施行,更有甚者,京师危矣!”
李若琏摆摆手:“何知府不要误会,李某并非此意!”
赵勇一听,顿时急了,问道:“忠勇伯,刚刚可是你说的,居庸关必须守,大家伙可都听着了!”
“可我还说了,保底的防线也不能松懈。”
“那就分兵!”
“确实要分兵,却不是对半分。”
“那怎么分?难不成要给保定府留六成?”
李若琏依旧摇头,然后说道:“一成!”
“什么?一成?”
何复大惊失色,给我留一成,还不如不留呢!
李若琏点点头:“或许,根本不需要一成!”
“这,这……”
何复慌了,看向崇祯皇帝,说道:“陛下,保定府是京师门户,倘若……”
“你先听李卿把话说完!”
朱由检抬手打断,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李若琏似乎不想打常规,而是准备给闯军来个大的。
至于是大惊喜,还是大意外,先听完再说。
李若琏得到授意,便继续说道:“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当前局势,我军若显露出任何一面的弱势,都将被闯军所利用。”
“刘芳亮虽遭重创,但贼心不死,其麾下兵马仍是悍勇之师,不可小觑。然而,他们此刻心中必定有所顾虑,一是吃了败仗,士气受挫,二来是粮草被焚,三则是对我军动向不明。”
“若我军在保定府留下重兵防守,刘芳亮或许不敢轻易来犯,但亦不会放弃对保定的觊觎,毕竟保定乃京师门户,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然而,若我军留兵过少,又恐其趁机反扑,保定失守则京师危矣。”
“因此,臣以为,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赵勇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忠勇伯,你说的这些俺听不懂,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办!”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若琏指着舆图,说道:“只需在保定府留下少量兵马,频繁对闯军进行袭扰,使其不得安歇,亦不敢贸然进攻保定。每次袭扰,只需略作交锋便即撤退,如此可保南线无忧。”
“袭扰只是幌子,实则暗中调集主力,迅速前往居庸关增援,全力对付李自成!”
赵勇听完,两眼放光,这个主意太大胆了!
诚然,若分兵两线作战,两边都将打的很吃力。
若依此计,可全力对付李自成,等刘芳亮反应过来,说不定李自成都被灭了,到时候大军南下,再收拾他也不迟!
何复眉头紧皱,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此计确实很高明,问题就在于,太冒险了。
如果被刘芳亮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看了看众人,问道:“诸位可有更好的计策?”
所有人默不作声,虽然李若琏的暗度陈仓之计并不完美,但是,就目前局势来看,已经是最优的选择。
朱由检点点头,说道:“既然没有反对,那就这么定了!”
“赵勇,即刻整顿兵马,随朕前往居庸关!”
赵勇闻言,赶忙道:“陛下,前线有臣等就够了,您还是回京吧!”
何复也劝道:“京师还需陛下主持大局,臣等恳请陛下回京。”
朱由检摆摆手,说道:“朕既然出来了,怎可轻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