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居庸关上空乌云密布。
杜之秩站在城墙上,心中默默盘算着每一个细节。
居庸关依山而建,山梁两侧的小门并非防御重点,守军已经换成自己人,随时可以打开,让顺军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
“报!”
前方探马来报,刘宗敏再次率大军前来。
唐通怒道:“这孙子还敢来,今日必取他性命!”
“唐总兵!”
杜之秩喊了一嗓子,唐通以为这家伙又要阻拦,顿时大为不满。
“杜公公,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若此时龟缩不出,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咱家不是这个意思!”
杜之秩摆了摆手,说道:“此去要慎重,祝唐总兵旗开得胜!”
唐通有些懵,心说这个没卵子的货,不是一直反对出战吗?
今天是什么情况,为何突然就转了性?
不过,他也懒得多想,便说道:“我等前去迎战,家里的防御就全赖杜公公了!”
“唐总兵言重了,此乃咱家分内职责!”
唐通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转。
“两侧山脊处也要派人侦查,谨防闯军从山上溜进来。”
“请唐总兵放心,咱家都安排好了!”
唐通愈发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眼下大战在即,他也懒得多想,便率军出城,正面迎战刘宗敏。
两军对峙于居庸关前,刘宗敏高举大刀,大声喊道:“唐通,大明已经完了,你若识时务,何不投降我大顺,共享荣华富贵?”
唐通怒目而视,大声回应:“尔等逆贼,妄图颠覆大明江山,做梦!”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将士犹如猛虎下山,互相以命搏命。
刘宗敏亲自上阵,挥舞着大刀,所过之处,明军无不命丧当场。
“唐通小儿,若此时投降,还能饶你不死!”
唐通气的脸都黑了,举着刀冲了上去。
当!
两柄钢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铮鸣声。
唐通只觉得虎口震得发麻,赶忙用力握紧,手中的刀才没有飞出去。
孰不知,刘宗敏也是一样的反应,甚至被震得一口气憋着,说不出话。
半晌之后,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大声道:“手劲还挺大,来来,爷爷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两人互相冲锋,再次战在一处,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杜之秩站在城墙上,北风吹着大氅,猎猎作响。
只见他目光冷峻,望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着两侧城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埋伏在山梁处的顺军如潮水般涌入。
“杀!”
顺军进城,便毫不留情地举起长刀,开始大开杀戒!
居庸关内的守军力量本就薄弱,加之主力外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便陷入了混乱。即便拼死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或被斩杀于城头,或被迫放下武器投降。
杜之秩站在高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在他眼中,这些惨死的明军只是换取权力的牺牲品。
想到即将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嘴角便开始不由自主地上扬。
唐通与刘宗敏的激战正酣,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全然未察觉到居庸城头上,已经插满了大顺军的旗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喊杀声从身后传来。
唐通这才猛然惊醒,回头望去,只见无数顺军正从居庸关内涌出,对自己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刘宗敏哈哈大笑:“唐通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唐通心中大惊,顺军是何时绕到自己背后的?
居庸关依山势而建,若想绕过去,只能走两侧山脊。
可是,山脊只有小路,并不支持大规模行军,自己出发前已经叮嘱杜之秩,要加强两侧山脊的巡视。
如果发现顺军,只需派出小股明军出战,便可将其击退。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城墙,试图去寻找杜之秩的身影。
然而,城头上除了大顺军的旗帜,什么都没有。
一个不祥的念头涌上来,他看向刘宗敏,只见对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在这个瞬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杜之秩背叛了!
然而,此时悔之晚矣,面对顺军的前后夹击,明军士气低落,不断减员。
刘宗敏见状,哈哈大笑,他挥着刀高喊道:“唐通,老子敬你是个汉子,若此时投降,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放你娘的屁!”
唐通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但是他心中清楚,败局已定,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
不管自己战死还是投降,居庸关失陷已成定局!
自此以后,京师门户大开,大明危矣!
刘宗敏大喊道:“最后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唐通紧紧咬着嘴唇,血渍从嘴角渗出。
既然败局已定,再抵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会徒增伤亡。
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