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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今儿个置席面儿。”

"乔娘子好人脉,便是那庄子上新来的庄头儿也与你相熟。"

那乔娘子嗐了一声:“这不是甚么要紧的,你可晓得庄子上作何置酒?”

祁北南觉着这乔娘子没受好怪是爱卖关子,不过听闲,也就是此般。

“我与村中许多人家都不熟,何谈庄子上的事情。”

乔娘子一拍大腿:“你那前婶子,秦氏,叫朱庄头儿一顶小轿儿抬到庄子上与他做小了!”

“什麽?”

祁北南复得一问。

“哎呀,绝计不是框你!先时那朱庄头还托我说个小,我昨儿带着回话儿去寻他,却是告诉我已有了人。”

乔娘子道:“我心想哪个媒人这般好功夫竟还赶我前头去了,一打听,竟是你前婶子。今儿就摆酒吃了,抬个小,不铺张热闹。往后你保管还在村子里撞见她。”

她直摇头:“甚么事儿嘛,这前脚才离了你家,转就又寻了下家。虽说倒也都是自由身了,却还真少见这般快的,且又还回了咱村子里头来。”

祁北南恢复了乍听这消息的镇静,他立想到了先时那朱庄头单对萧护的事情来。

如此一解释,倒说得通作何单单不收他们家的山货了。

先时秦氏本是不愿意和离,好一通闹腾,后突然又答应了和离。

他便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想来,倒是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我这婶子倒是想得开。”

乔娘子道:“只怕她如今攀了枝儿,往后与你们家为难。”

祁北南轻蔑一笑。

往时同在一屋檐下且不怕她,如今她去了别人的屋檐下,未必还会怕她不成。

第30章

三月三这一日, 是上巳节。

村里郑家的李娘子置了两桌子席面儿。

请了几位平日里与她交好,村里有些头脸的娘子夫郎来家里吃酒。

这郑家可谓是村里的富足人户,郑大郎一手的木工活儿十里八村都晓得, 在城里还置得有个生意颇为红火的铺子。

乡下的屋儿也建得漂亮, 做的是白墙,盖得是青瓦,院子圈得老宽敞。

家宽好待客,李娘子又喜好结交, 常有置席请人吃酒吃菜。

李娘子本是县里豆腐坊的女儿,生得水灵,与郑大郎结识后嫁到了这村子上。

郑大郎待她好, 成婚一二十载了, 都没如何让她去下过地, 两人足足生了五个儿子。

村野人家, 十分看重男丁兴旺, 李氏能生, 郑家长辈对她满意, 她日子过得比许多媳妇夫郎都舒顺。

“晓得我今儿要置席请张娘子吃酒, 老郑一早便去了俺爹铺儿上捡了些鲜豆腐回来,要我招待大伙儿咧。”

李娘子笑吟吟的, 与张氏道:“你一会儿尝尝看入不入得口,带一方回去给光宗炖个豆腐汤吃, 这些日子他在屋里头读书,当心着身子。”

张氏道:“他就爱吃你家磨的那豆腐, 夸说又嫩又甜。他是好福气, 得你挂记着。”

李氏好结交,嫁来村上, 自少不得与里正娘子张氏走到一块儿。

且不说她俩还是故交,两人娘家的铺子在一条巷弄上。

屋里几个老熟识坐在一处,连媒人乔娘子也都在,吃着茶水闲着话儿。

说聊着今年时节好,雨水足,庄稼秀云云。

又说着谁家的姐儿哥儿小子到了年纪,婚配一系。

正是说得起劲儿,院儿里头忽的传进来一声:“李娘子,我来得迟啦!”

屋里的人一顿,听着声音有些生,不由得都伸长了脖子朝外头瞧去。

来的竟是庄子上与人做小的秦氏!

“她如何来了?”

见着做东的李娘子笑着迎了出去,张氏低声嘀咕了一句。

坐在她旁头与人说媒的乔娘子放下嗑得正香的南瓜子,道:

“李娘子擅交人,庄子那边怎可能不去结交。咱女子总不好叫那爷们儿来屋里吃酒,自也只有请枕头边的来。”

张氏晓得这些道理,虽因祁北南的缘故,她并不多欢喜这秦氏。

但今儿都是人李娘子的客,她便是不喜,也不会表现出丝毫来。

言罢,人受李娘子虚挽着胳膊,进来了。

只见那秦氏梳着个眼下城中妇人正时兴的春髻,髻端饰着把桃花儿银梳。

穿了件月季色绣喜鸟的细布褙子,下身是条浅色的裙儿,分明是三十出头的妇人了,收拾得怪是娇嫩鲜亮。

“过来的急,也没准备个甚。拿了一角石榴酒,两包樱桃煎,供大伙儿节上做点闲嘴吃。”

秦氏抬手拿礼间,食指和中指上还带着两只银戒子。

一屋子的人不由唏嘘,光是晓得那庄子上的管事日子好过,却不想竟富裕成这般模样。

一个小都穿鲜戴银的,那正头不是穿丝用金啦?

一屋子的人也摸不清恁朱庄头的家底有多厚,可见秦氏这般派头,足见她是得宠的。

屋里头的人各有心思。

原先心里还多瞧不上秦氏,这朝见人这般滋润,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