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的日子好,才能吃得挑。
至于祁北南说的中举,他虽是不大敢想,但其间的好处,他一个不读书的门外汉都晓得。
话又说回来,这孩子稳重有见识,自未下场都指点着赵三郎中了童生,这两年在县学里头安心读着书,教里正脸上好生增光。
说不准他还真有这般才学。
若是中了举,田租赋税得免,到时候再去置买土地手头上不一定拿得出银子来不说,地价也不知又涨了多少。
总是不比早早的就置办上的好。
教他一口气买上二十亩田地的,他定也吃紧拿不出银子来,眼下家里能有恁二十几亩的田地,不也是慢慢积攒下来的嘛。
人为长远计,萧护心头起了兴儿。
“倒是也是一项出路。”
祁北南见萧护愿意,心中一喜。
政通人和的日子还长久着,且真正的盛世还有十余年呢,地价这些必然是要再涨的。
至于中举一事,祁北南也并非与萧护胡咧咧。
萧元宝眼睛亮堂:“那要是咱们家攒下许多土地,以后不就跟平庄一样了嘛!爹爹也能做庄头!”
祁北南笑道:“东家就是自个儿的大管事庄头,日子可比有东家的好过。”
于是两厢合计。
祁北南拿出了四十两银子来。
当初他变卖家业的五十两银子一直不曾花销,这几年与人录书卖联儿,写书信,零零碎碎的有些进账维持着日常开销,自攒在手头上的积蓄都没用。
而下拿出来办大事正好合适。
他自留十两银子在手上,后头要赶考用钱不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做什麽都不能将银钱全砸了上去,身家性命全然压在一处是自断生路。
萧护拿了八十两出来。
早几年挣的银钱都给花销干净了,秦氏那儿便栽进去了不少,她来的那一年几乎没甚么余钱。
还是合离后,这四年间攒得了不少钱。
家里赁出去的地一年能进账十几贯,他在山里一年也能有将近二十来贯钱。
除却每年的赋税,平素里拿钱给祁北南也少有要他的,自有不是个爱花销的人,积年累月下来,攒了个宽裕。
甭看银子不少,已经是城里不错人家才有的积蓄了。
可置换做田地来,却买不得几亩像样的田地。
备下银子,祁北南便去寻了里正打听置地的事情。
土地买卖,没有人比管着土地的里正更通晓了,且两家这般交情,也不怕受坑骗。
而今一亩水田市价十二贯至二十贯,旱地一亩要价十贯至十八贯。
以土地肥沃向阳,年产看价。
赵里头提议买中等的即可,水田买十四、五贯的就好,旱地则再贱两贯。
商议下来,径直领了祁北南去实地上看选了田地。
那卖地的人家卖的急,价格上有商量,且去的早能有更好的选。
去的迟了,没得挑。
赵里正识得卖地的人户,与之绕了价。
靠着交情,祁北南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买了六亩位置好的中等水田,四亩中等旱地。
拿着地契回去,萧护感慨:“早日如此,当初便咬牙多置些土地起来了。”
祁北南笑道:“可早先银子也不如今朝攒得快啊。市价涨了,样样都涨。”
萧元宝看着地契,欢喜不已。
不光是欢喜家里又多了十亩田地,要紧是爹爹往后就不上山再营生了。
第39章
这日天蒙蒙亮, 萧元宝趁着风吹得清凉,早早的起了身。
入夏来,他每日不到天亮就起来了。
白日里头天热, 晨间起得早能多受会儿凉爽, 待到午时热了,可以再睡些时辰补补眠。
他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
本以为自已起得极早了,不想透过门缝,竟瞧见祁北南的屋子已然亮起了温黄的灯光。
他轻轻叩了叩门, 再开了门缝,探了个脑袋进去。
只见祁北南不知甚么时候就已起了,此时正端坐在桌儿前翻着书呢。
他未曾梳洗, 只着了件睡间穿的米白亵衣, 一头墨发任其散在腰间上。
一改平素在外时衣着齐整的端方模样, 鲜少见的松散简舒。
萧元宝心想外头的人暗下言哥哥读书不曾见下功夫, 殊不知人用功的时候他们不晓得呢。
祁北南合上书页, 偏头见着探了个脑袋进来的萧元宝笑眯眯的。
他嘴角不由得也跟着上扬了两个弧度:“怎么了?”
萧元宝小声道:“早食想吃什麽?”
祁北南温声道:“都好。”
萧元宝听着祁北南的声音还有些晨起间的沙哑, 不如平日里的清朗。
他却觉得怪是好听。
“那我先给你蒸个鸡卵羮, 再揉面扯面条, 爹爹昨儿说想吃面条了。”
祁北南点点头,笑说好。
萧元宝这才轻轻合上门, 退了出去。
他从堂屋穿到灶屋上去,方才开了些窗, 一阵风来便将窗子狠狠的从他手中扯了开,重重拍打在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