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转开眸子,看向盛长林:“娘亲虽然已经故去,可是子辰怎么也是盛府嫡子,若是这样下去,旁人瞧见子辰的模样,该如何嘲笑咱们盛府?”
胡雪迎见盛长林眼中隐有松动,忙不迭地道:“老爷,大小姐这话可就实在是冤枉妾身了,虽然子辰养在妾身的名下,可是也只是养在妾身的名下,妾身平日里也多是管他吃饱穿暖,这教导之事,却是老爷你亲自寻来的先生在教导的。”
“那先生,可是这望京城中鼎鼎有名的灵均先生,当初为了让子辰拜在子辰先生名下,老爷与妾身可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胡雪迎撇向盛夜歌:“望京不少世家子弟都在灵均先生门下呢,难不成,大小姐觉着,是灵均先生教导不好子辰不成?灵均先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是拔尖的。若是灵均先生都教导不好,大小姐觉着,还有谁能教导好?”
盛夜歌弯弯绕绕这么久,等的便是这句话:“我能。”
“或许灵均先生六艺的确十分出众,可是对我这个亲姐姐而言,我不求他才华横溢,只望他言辞不粗俗,品行不被败坏,不让自己,也不让盛府,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
胡雪迎的声音猛地拔尖:“你的意思是我让他言辞粗俗,品性败坏?让他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盛夜歌似笑非笑:“母亲,我可没有这样说,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爹爹大可亲自派人去查一查问一问。问一问,这些年,子辰在外名声如何,是如何行事的。”
“大小姐莫要忘了自己是什么情况,未婚生子,让咱们盛府沦为笑柄的,可不是别人。自己尚且如此,还能教导别人?”胡雪迎脸色不太好看。
盛夜歌却是丝毫不怵:“那件事情,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只是如今我尚且没有精力去仔细清算这一桩,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母亲,你说对不对?”
胡雪迎被盛夜歌看得心中有些发慌,又听她这般一说,顿时有些乱了手脚:“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太懂?”
“母亲听没听懂,唯有母亲自个儿知道。”盛夜歌也不想现在同她纠缠此事,便又抬眸看向了盛长林:“爹爹,我是子辰的亲姐姐,教导养育子辰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子辰刚出生便没了娘亲,我那时不过十一二岁,也能够将他平平安安养到三四岁,现在我
也能。”
盛长林其实并不太在意盛子辰,自盛子辰出生之后,他便极少关注自己这个次子。
今日听盛夜歌这般说来,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盛子辰的身上。
这被喂得,也实在是有些胖了,这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了吧?
只怕寻常人家的猪也就这个重量,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太难看了一些。
再看他坐没坐相的模样,衣衫亦是不整,也的确没什么规矩的样子。
以前胡雪迎怎么对这个出生就没了娘,天赋也不太好的儿子,他也知道一些,却也不想过问。
可若是事关盛府的名声,他便不能不管了。
“行。”盛长林捏紧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做了决定:“你说的倒也没错,这本就是你的亲弟弟,也该有你来教导,也省的别人费心教养,你却还嫌弃别人教导的不好。”
胡雪迎听盛长林这么说,觉着盛长林在为她说话,立马就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只是,我也没什么耐心,若是你不能将他教养好,若是有一日,你们姐弟二人的存在,影响到了盛府的名声,那我对他,便也如同当初对你那般,将你们姐弟二人送到庄子上,从此以后,是死是活与盛府
无关。”
“可。”盛夜歌漫不经心地应着。
“不!我不要!”盛子辰瞧见自己爹爹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决定了自己的去处,想起先前在盛夜歌那里所遭受的非人一般的待遇,眼中惊恐更甚:“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泼妇来教导我!我就是死,我也不愿意让她来教导我的!”
见盛长林蹙起了眉头,盛子辰心中猛地一突,急忙转过头盯着胡雪迎:“娘亲,我不要离开你,娘亲!你救救我!要是我去了她那里,她那般毒辣,定然会打我骂我,定然会虐待我的!娘亲……”
胡雪迎见状,连忙慌里慌张地安慰着:“子辰,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可是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啊。谁叫我非你亲生母亲呢……我的子辰,以后的日子,你可得要受大罪了……”
一边说着,一边呜咽出声。
这一出大戏,是唱给谁听的呢?
盛夜歌在心中暗自嗤笑着,面色亦是冷了冷:“爹爹若是没有其他教诲,那夜歌就带着子辰下去了,劳烦母亲,待会儿将子辰的东西一并送过来吧。”
盛子辰哭闹得愈发厉害了一些:“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这动静太大,闹得盛长林脑仁儿都有些
发疼,心中愈发烦躁,只一拍椅子扶手:“闭嘴!”
盛子辰被吓了一跳,骤然打了个嗝,不敢再哭喊了。
“行了,都退下吧。”说罢,又转向胡雪迎:“以后这种小事,便总是闹到我跟前来。”
胡雪迎喏喏应了,才拍了拍盛子辰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