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老爷只怕对主子更不喜……”
四姨娘咬了咬唇:“那我就由着她这样奚落?”
“主子不妨先去找大夫来问上一问?”
四姨娘自然不会吃这么一个闷亏,听嬷嬷这样说,立马就同意了下来:“找!去将大夫找来!”
大夫很快请来。
“鸡粪中那白色的部分,的确是可以入药的。功效也没有说错,不过这味药大多是用于内服的,晒干,用文火焙炒,炒的时候加入白酒少许,而后研磨捏成药丸服用。”
四姨娘浑身打了个颤,只觉着无比恶心。
“不过民间也的确有人用来外敷,用来治一些疮疹……”
四姨娘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没事了,下去吧。”
大夫应了声,正要离开,却又有听见四姨娘问着:“我脸上身上这些疹子,若是什么药都不用,须得要多久才能好?”
大夫顿了顿:“这也说不准的,保持心情舒畅,穿衣合理,而后多喝清肝下火的药茶,有个十来天就能好全吧。”
“十多天?”四姨娘惊呼出声。
大夫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开了。
四姨娘咬了咬唇,站起身来回了里屋,而后在铜镜前坐了
下来,将帷帽摘了下来。
帷帽一摘,铜镜中就映照出来她如今的模样。
她原来那张白皙细嫩的脸上,如今通红一片,满是一片一片的红疹子,看起来格外骇人。
可是四姨娘却清楚,不只是脸上。
还有身上、手上、腿上,都是这样的东西。
“啊!啊!”四姨娘尖叫了两声,抬起手来,就将那铜镜给扔到了地上,铜镜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四姨娘烦躁地抱住脸。
还要十来天才能好,还是一切都好好护理的情况下。
首先让她心情舒畅这就不容易做到,她院子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脸上身上变成这个样子,老爷也嫌弃上了她,还有盛夜歌那个贱蹄子总是来她跟前晃荡。
叫她怎么心情舒畅?
四姨娘咬紧牙关,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盛夜歌那个小贱人,她怎么就没去死啊?都怪她都怪她!”
“肯定是她联合那个陈医修给我下了毒!府中那一群庸医!庸医!”
嬷嬷进来就听见四姨娘这一席话,连忙道:“主子,这些话,你可千万莫要说了。虽然是在咱们自个儿的院子里,可是谁又能够保证,
隔墙有没有耳朵呢?”
四姨娘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来:“我要去见夫人!我要去见夫人!”
“我的主子哎!你现在可千万莫要去触夫人的眉头啊!夫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你瞧,如今府中中馈权落在了六姨娘手中,大公子又出了事,被传召入宫,如今是什么情形咱们也全然不知道。”
“这个时候,你再去夫人面前闹腾,你觉着夫人会如何?”
四姨娘咬紧了牙关:“那我该如何?就这样忍着?就让我顶着这张脸,这副身子,十天半月的都不好,白白叫府中所有人都看我笑话?”
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四姨娘的脸色:“大夫都说,那鸡粪……不,那鸡矢白的确是药材,大小姐说的那偏方也确有其事,要不,主子……试一试?”
“让我将鸡粪涂在脸上?”四姨娘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可能,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那样做的。”
“也不必先涂在脸上,你现在身上试试,在腿上,亦或者是背上……一是那些地方不那么显眼,而是,咱们也可以先看看效果。”
四姨娘有些意动。
嬷嬷跟在她身边时日已经不
短,自然对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格外敏感:“且那鸡矢白既然能入药,应该也已经经过处理过了,并非是真的直接从鸡粪上取下来的东西……”
“奴婢去药房里面买一些来,就在屋中悄悄的涂抹,奴婢定然守口如瓶,只奴婢与主子二人知晓,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四姨娘咬了咬唇,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脸,终是下定了决心:“行,去吧。这一次的仇,我记下了,以后,我定要让盛夜歌那小贱人付出代价。”
“叫她等着,等着我好了,我定不会饶了她。”
嬷嬷垂下眸子,只躬身退了下去。
“果然去买去了?”盛夜歌听南辞说起,并不太意外,却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极好,我念在她只是传了一些谣言编排我,我便只给她一些小小的惩戒。”
“让她尝一尝,在身上脸上糊上鸡屎的味道。”
“待会儿我就去问浥轻尘要了解药,晚上你将那解药偷偷放在他们买的那鸡矢白中,她用了觉着有效果,定然也会往脸上糊的。”
盛夜歌勾起嘴角:“女人,特别是这后宅里的女人。为了那张脸,什么事情都
能做得出来。”
南辞啧了一声,又看了盛夜歌一眼:“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盛夜歌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轻易莫要惹我,不然我发起狠来,你怕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