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林一回到盛府,盛夜歌就得了消息:“回主院了?”
“不是,直接去了胡雪迎院子里,且奴婢瞧着,当时老爷的脸上极差,好似压抑着怒火的模样。”
盛夜歌点了点头,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好,我知道了。”
等着丫鬟一走,盛夜歌就去找了南辞:“去胡雪迎院子里。”
“……”南辞翻了个白眼:“你是将我当马车了吗?”
虽这般抱怨着,却也先去了胡雪迎院子里查看情况,而后将盛夜歌召唤到了胡雪迎屋子里的净房之中,与寝屋只一墙之隔。
盛夜歌前世练过暗杀之术,隐匿的本事极高,下意识地便屏气凝神。
屋中只胡雪迎与盛长林两人,盛长林额上隐有青筋暴起:“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年你害死苏婉的事情,究竟有哪些人知晓?你可真的将人都全部处置干净了?”
胡雪迎以为那桩事情就此过去,不曾想到还有这一出,脸色煞白一片,只连连摇头:“老爷,夫人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盛长林抬手就扼住了胡雪迎的脖子:“我先前说过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可若是你没有将屁股擦干净,连累了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苏羽晟将证据都已经摆到了帝君面前,若你想出来了,我还能赶紧去将该处置的人和东西都处置了……”
胡雪迎咬着唇,仔仔细细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当年那件事情,她筹谋了好几个月,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经手的人,都一一确定了又确定,后来也全部都处置妥当了。
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死人能够守口如瓶,那些人,早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胡雪迎脑中飞快地转着:“老爷,苏大人,真的将证据交给了帝君吗?帝君可曾说起过,是什么证据?”
盛长林被胡雪迎这样一问,却是突然怔愣了一下,而后仔仔细细将他入宫之后,与帝君之间的对话想了一遍。
先前在宫中的时候,尚且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如今一回想,却骤然觉着,隐隐透着不对劲。
从头到尾,帝君都不曾说起过苏羽晟找他告了状,倒是他,当时因为太过着急,一股脑儿说了不少。
当时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帝君是什么反应?
盛长林蹙着眉头,好似是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不解?最后又变成了一种带着试探的斟酌。
盛
长林将帝君所有的反应连在一起,骤然回过了神来。
“苏羽晟!”
苏羽晟手中压根就没有证据,他是故意的!他什么都没说!
他就是故意激他在帝君面前露出马脚,以帝君的性子,在听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定然会想方设法地派遣人去查,去查他口中所言究竟是什么事,调查当年所发生之事。
苏羽晟压根就是……就是在借帝君之手,在替他查当年苏婉的死因。
兴许不只是帝君之手。
盛长林咬了咬牙,这望京城中,等着他出事,等着看盛家落败的人,可绝不在少数。
一旦让他们知晓,且让他们怀疑,当年苏婉之死有蹊跷,就凭着能够给他安上宠妾灭妻这个罪名,恐怕也会有不少人会想方设法地去做,去查。
苏羽晟好深的心思!
盛长林脸色几番变幻,最后转身便出了寝屋。
等着盛长林走了,胡雪迎才骤然像是被抽去了全部力气一般,跌倒在地。
有人匆匆忙忙从门外跑了进来,是胡雪迎身边的李嬷嬷。
“哎哟,夫人这是怎么了?”李嬷嬷慌慌忙忙将胡雪迎扶了起来,扶到床边坐下:“可是老爷知晓了什么?”
胡雪迎抿了抿唇:“在这盛
府之中,若是老爷不想要那苏婉死,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那苏婉,早已经对老爷没了用处,老爷不过是借我之手,将苏婉给除掉罢了。”
李嬷嬷愣了愣:“那既然如此,老爷为何还要……”
“因为虽然是借我之手,可是真正杀了苏婉的人,也还是我啊。若是不出什么岔子也就罢了,若是出了岔子,被拉出来挡刀的人,也只有我。”
胡雪迎心中倒是通透,只缓缓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慌乱:“我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便决不能够让人有机会将我拉下去。”
胡雪迎咬了咬牙:“我之前倒是十分确定,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经手过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尽数被我清理了,可是如今被苏家那老不死的这么一闹,倒是让我又觉着有些不踏实了。”
胡雪迎沉默了片刻:“你去给我拿纸笔过来。”
李嬷嬷连忙取来了纸笔,胡雪迎接了过来,提笔写了一连串的名字:“去,找人给我查一查,这些人可还有在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他们的亲人……都给我查清楚了。”
“与其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如斩草除根。”
李嬷嬷听胡雪迎这样一说,便知她
想要做什么了。
李嬷嬷拿着纸的手微微颤了一颤,却只垂下眸子,不作声了。
“下去吧,此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