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绡很快回了院子去将清单拿了过来,魏嬷嬷先接过了清单,在清单上仔细翻了翻,指给盛夜歌与盛长林看:“老爷,大小姐,你们瞧,这清单上面的八角镶金红宝石铜镜,便是这个。”
“这如意玉屏,就是这个,还有这个紫玉琴,这个紫觐瓶就是书架上摆着的那个,还有这个翠云壶就是桌子上那个……”
魏嬷嬷如数家珍地数着这屋中有哪些原本苏婉的嫁妆,胡雪迎与盛清音俱是脸色还十分难看。
饶是盛清音再不知世事,也大抵明白了,自己屋中有不少东西,都是盛夜歌母亲的嫁妆。
她也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些事情,这里面有好几件东西,都是她之前在库房里面看见,觉得好,求着她娘亲给她搬过来的。
她娘亲也曾经给她说过,这是盛夜歌母亲的嫁妆。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盛夜歌的母亲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就连盛夜歌,都已经被我们驱赶到了那庄子上,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另说呢,更遑论拿回这些嫁妆。”
“娘亲当年是作为妾室被抬进门的,肯定也没有多少嫁妆,到时候我出嫁的时候,嫁妆还得重新置办,临
时置办出来的东西,哪有这些好?”
“左右都是我的,不如提前就放在我屋中,也好让我用用,熟悉熟悉。”
她母亲当时正春风得意,其实心中也早已经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只是这些东西有不少人曾经看到过,她自己用有些不合适,所以她要要的时候,胡雪迎也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胡雪迎咬了咬牙,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等着到时候想法子,将这些东西的失踪,栽赃给一个替罪羊,这些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
那个替罪羊,本来应该是六姨娘,且一切都在她的谋划算计之中,本来就快要成功了。
那些东西放在库房中那么多年,也不会有人突然去查。
只要六姨娘没有发现库房里面消失的东西。
只要盛清音平安出嫁,将这些东西都带走。
事情,就成了。
可是她却全然没有想到,没有等来事成,却等来了事发。
六姨娘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见着屋中的情形,抬眸看了盛夜歌与立在一旁拿着单子的魏嬷嬷一眼,就大抵知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您找我?”
盛长林点了点头,目光在屋中众
人身上扫了一圈:“之前,你接管府中中馈,可曾仔细核对过府中库房里面的物件和清单账册上是否相符?”
六姨娘闻言顿时就苦了脸:“妾身……妾身本来正打算找老爷说一说此事的,只是最近一直没有时间。”
“哦?”
六姨娘咬了咬唇:“之前夫人将府中账本账册那些一股脑儿给了妾身,除了府中库房的,还有各院的,还有庄子上,铺子上的,光是账册就有上百本。”
“妾身之前从来没有管过中馈,没有弄过这些东西,一时间实在是有些懵。就只能先将东西接了过来……”
“可是妾身身边本来也一直没有一个能够看得懂账本的人,妾身就只能自己一本一本看,一样一样核对。妾身最开始觉着,看个五六日怎么也看完了。谁知道……”
“谁知道这都已经十多日了,我还只将庄子和铺子的整理了出来。府中各院的一些账册,还有库房那些的,都还没有来得及核对。”
六姨娘眼下带着青黑色,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妾身本来昨日就想要来找老爷说一说,让老爷派遣几个人来帮帮我,可是又听说二小姐要与五皇子订亲
了,这可是大事,妾身没有操办过,昨天还专程去大小姐那里借了魏嬷嬷去帮妾身出主意。”
“这一来二去的,妾身就全然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既然老爷正好提起了,那我也正好借此机会,求老爷拨几个人来帮我整理整理……妾身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盛长林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库房里面还未核对?”
“是啊。”六姨娘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呢,不过库房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飞了,所以妾身就想,先将其他要紧的整理好了,再来整理库房好了。”
胡雪迎咬牙:“六姨娘这话说的,一般移交的那些东西,都得要当着府中管事的面,清点妥当,你这都这么久了,你却说还没有清点妥当?”
“还有这样的规矩吗?”六姨娘明显一愣:“妾身……没有人跟妾身说过啊。”
盛夜歌抿了抿唇:“关于中馈权力如何移交的问题,母亲可以与六姨娘以后再仔细来讨论,现在,不是应该好好说一说,这些嫁妆的问题吗?”
想要趁机搅乱浑水,将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
胡雪迎咬了咬牙,手
在袖中握紧了。
盛夜歌转过头,看向六姨娘:“姨娘前几日给我拿了一张清单,说是库房中我母亲还留存着的嫁妆清单,姨娘可还记得。”
“记得的。”六姨娘点了点头:“那时原夫人的东西,妾身觉着,那东西应该由小姐保管,所以就给小姐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