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心思转了转,她此前的确是怀疑过盛夜歌的,毕竟这盛府之中,虽然很多人都想要夫人死,可是真正敢对夫人下毒的人,并不多。
盛夜歌,便是其中一个。
虽说盛夜歌从方才进来之后的表现可以作假,可是仔细想想,老爷不在府中,盛夜歌在这个时候下毒害夫人,着实也讨不到好。
一则老爷临走之前将盛府交到了盛夜歌的手中,如今夫人出了事,老爷定然会疑心她,二则,府中那么多事情,盛夜歌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打理不来,还指望着夫人能够帮衬一二呢。
难道,真的不是盛夜歌?
那……会是谁?
李嬷嬷正想着,却听见外面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盛清音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娘!娘……”
盛夜歌与李嬷嬷皆转过了头看向了门口,很快,就瞧见盛清音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径直冲进了寝屋。
一见着寝屋之中被绑住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胡雪迎,盛清音便似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惊呼了一声,冲到了床边。
“谁?是谁做的?谁将我娘亲用绳子绑起来的?”
盛清音怒吼着,飞快地将胡雪
迎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开。
“娘……你怎么了娘?你看我一眼啊,我是你的女儿清音啊,你同我说说话啊?你别吓我好不好啊娘?”
盛夜歌忍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走到门口出了声:“二妹妹,大夫刚刚给母亲喂下了安神的药,母亲睡下了,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吵闹了吧?”
“盛夜歌!”盛清音听见盛夜歌这样说,顿时就炸了,只转身朝着盛夜歌冲了过来:“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是你给我娘亲下的毒!你定然是觉着爹爹不在,就没有人能够治得住你了。你这个蛇蝎毒妇!”
盛夜歌只静静地站在门口,面色波澜不惊:“二妹妹,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二妹妹说是我下毒害得母亲,可有证据?无凭无证,你就将这么一口黑锅扣在了我头上,妹妹这样做,不太好吧?”
盛清音冷笑着:“证据?之前娘亲出了那么多事情,哪件不是你做的?盛夜歌,你也别假惺惺的在那里假装担心着急了,你自己心里真正想的什么,你自个儿知道!”
因着胡雪迎出事,这院子里,这屋中,聚集了不少人。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只
垂着头听着盛夜歌与盛清音二人争执。
“二妹妹这话说得,之前那些事?之前哪些事啊?之前爹爹在府中,府中很多事情,都是爹爹亲自处置的,关于二妹妹你与母亲的更是件件桩桩都过的爹爹的手。怎么?二妹妹是觉得,爹爹处事不公?委屈了二妹妹亦或者是母亲?”
“对了,母亲出事的消息,府中应该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二妹妹你瞧,我也来了一会儿了,甚至府中诸位姨娘都已经到了。可是却唯独你,作为母亲的亲生女儿,你却是来得最晚的。”
“来得最晚不说,且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问母亲情形如何,直接就开始与我针锋相对,手中没有丝毫证据,却咄咄逼人,一个劲儿地想要将给母亲下毒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盛夜歌与盛清音争执的声音实在是不小,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盛夜歌说完,屋里众人倒是仍旧低着头不敢作声,却有窃窃私语声从屋外传来。
“是啊,听大小姐这么一说,二小姐倒实在是有些过分。我们都已经过来了有一会儿了,二小姐才匆匆而来。”
“且大小姐先前来了,还急急
忙忙去探望了夫人,见夫人发疯,害怕夫人伤着旁人,也伤着自个儿,才连忙叫人将夫人绑了起来。又是叫大夫给夫人开安神的药,又是叫管家派人去府外请大夫,还要自己进宫去请御医。”
“可是二小姐呢,一来,不问青红皂白,也没有问过夫人的情形究竟如何,就直接对大小姐发作起来。这未免也太过……不讲道理了一些吧?”
“可不是不讲道理吗?若是她手中握有人证物证,可以指认大小姐的确就是下毒害了夫人的凶手,她这样闹也就罢了。可是,她手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她自己觉得,自己猜想,却这样闹腾。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嘛……”
虽是窃窃私语,可是盛清音与盛夜歌都是修习玄灵术之人,耳聪目明,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盛清音的脸色青白交加,强忍着心中怒火,只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转过眼问李嬷嬷:“我娘亲怎么样了?”
李嬷嬷这才连忙开了口:“府中的大夫都已经来看诊过了,只能判断出夫人是中了毒,却并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更遑论如何治了。”
“大小姐……大小姐已经让管家去城中请城中那
些有名气一些的大夫去了。若是请来的大夫也无能为力,那就只能入宫请御医了。刚刚……”李嬷嬷瞥了一眼一旁的盛夜歌:“刚刚大小姐正在同奴婢说,若是请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她就入宫去请御医。”
盛清音冷笑了一声:“请御医?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她去请?她是谁啊?她想要请御医,就能够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