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仍旧在青黛怀中睡着,青黛听盛夜歌这么一笑,忍不住先看了一眼怀中的九儿,见九儿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才压低了声音问着:“小姐笑什么?在宫中,可是发生了好事?”
盛夜歌抬手结起一个结界:“好事没有,好笑的事情还差不多。”
“好笑的事情?”青黛一脸疑惑。
盛夜歌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才抿着唇道:“浥云奎想要我入他后宫,给他当嫔妃,你说,好笑不好笑?”
沈青黛也有些吃惊,微微张着嘴半晌没有说话:“入他后宫,给他当嫔妃?他……他疯了不成?”
“浥云奎当然没有疯,正是因为他没有疯,所以才能提出这样的主意来啊。他说,让我入他后宫享受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可是,他不会宠幸我,只会让我替他办事。”
沈青黛有些不明白:“入后宫却又不宠幸?这是什么道理?”
“他是看中了我这至尊者,想要利用我为他办事,可是前朝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害怕不给我一点好处,我会背叛他,所以就想着,在后宫给我个嫔妃位置,将我绑住。”
青黛蹙了蹙眉,其实如果盛夜
歌只是寻常人,这也未必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惜,盛夜歌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至尊者,而是九元至尊者,有云梦幻境,有南辞,还有火煌阁。
且,她与浥轻尘……
青黛垂下眼,虽然之前见着浥轻尘的时候,浥轻尘一直都是带着人皮面具易容的,可是关于浥轻尘容貌出众的传言,在民间流传了那么多年,她自然也有耳闻。
浥云奎虽然为帝君,可是到底已经老了,年岁都足够当盛夜歌的爹爹了。
且当年浥轻尘是被浥云奎流放到了迁安的,迁安重重把手,就连火煌阁都没有办法从迁安那边打探到什么消息,可是浥轻尘却出现在了望京城,且还出现在盛夜歌身边,甚至随意出入守卫森严的军营,也无人认出。
这足以说明,浥轻尘并非是什么泛泛之辈。且浥轻尘,有野心。
若是要从浥云奎与浥轻尘之间选,稍稍有点脑子的人,也都是会选浥轻尘的。
毕竟,浥云奎如今最大的优势便是,他是帝君。
可是他现在是帝君,却也并不意味着,他能做一辈子的帝君。
青黛垂眸思量片刻,才抬起眼来:“那,小姐准备怎么做呢?”
盛夜歌笑了笑:“先拖着吧,正好如今胡雪迎死了,盛长林又还下落不明,想要找借口拖着,也并非难事。”
盛夜歌垂下眼,吹开茶水上面的浮沫:“且看看,浥云奎究竟还有什么后招吧。”
马车骨碌碌的行进在青石板街道上,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车窗外偶有亮着的灯笼闪过,一切似乎十分的宁静。
青黛抬眸看了盛夜歌一眼,总觉着,这片宁静之中,似乎蕴藏着汹涌的波涛。
一旦风起,势必浪涌,所有的宁静,恐就会就此埋葬。
马车中没有人作声,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马车车夫的声音:“盛小姐,到了。”
盛夜歌应了一声,嘴角勾了勾:“准备好,真正的大戏,这才要开场了。”
说完,便起身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盛夜歌就瞧见盛府的门上,挂上了素白的绸花。
盛夜歌脚步一顿,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那片绸花,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只张着嘴半晌没有作声。
沈青黛紧跟在盛夜歌的身后抱着九儿下了马车,见盛夜歌站在原地没有走,忍不住也抬起头来顺着盛夜歌的目光看了过去,神
情亦是忍不住地一顿:“这……这这这……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黛说着就转过身看向了盛夜歌:“该不会是老爷已经确认出事了吧?可是咱们也没有收到消息啊?”
盛夜歌摇了摇头,没有作声,只抬脚走到了门口,敲了门。
门很快被打了开,门房大抵是早已经收到了消息,见着盛夜歌也并未显得太过惊讶,只垂下头同盛夜歌请安:“大小姐。”
盛夜歌颔首应了,抬起手来指了指大门牌匾上挂着的白花:“这是怎么回事?”
门房低下头,声音悲戚:“是……是夫人,夫人殁了。”
“夫人?”盛夜歌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公子呢?管家呢?”
“大公子在夫人院子里给夫人守灵,管家现在应该在主院处置事情,都还没有歇下。”
盛夜歌颔首,抬脚先进了门,才转身吩咐着青黛:“你先将九儿送回院子,我去主院。”
“是。”
盛夜歌直奔主院而去,主院门口的下人将盛夜歌带了进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碰到抱着一沓子白色书牒的管家走了出来。
“管家。”盛夜歌连忙道:“我
刚刚从公众回来,走到门外,就瞧见门口的白花,门房告诉我,是母亲出了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母亲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这么几日的时间,人就没了?”
管家抬眸看了盛夜歌一眼,随即才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