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云奎愈发惊讶了:“你放出去的?你这是为何?”
盛夜歌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绣帕,似乎十分紧张的模样:“第二次帝君召见臣女,臣女当时只想着,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盛家,连累了整个司幽国,我定然无法原谅我自己。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来结束。所以当时没有想起陈医修之事……”
“回到盛府的时候,我便想了起来。可是这种事情,臣女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亲自跑到帝君跟前来,告诉帝君,我此前与府中一位医修有些暧昧。可是即便是帝君要我入后宫并非是真的要宠幸我,可是嫔妃的名号在那里,这种事情以后若是等着我入了宫帝君才知道,这便实在算得上是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所以臣女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利用流言蜚语,将这些事情主动揭露出去,如此一来,帝君知道了,整个望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帝君问起,臣女如实回答就是。到时候帝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要不要臣女入宫,也就全凭帝君决断就是。只是这样一来,以后也没有办法再有人用这个为由来攻击臣女,攻击帝君。”
盛夜歌
声音愈发低了几分:“臣女知道,臣女这样做,实在是算得上是下下策,可是臣女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浥云奎目光定定地看着盛夜歌,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一切正如盛夜歌所言,那盛夜歌将自己的短处这样暴露在人前的确是一个极傻的法子,可是却也的确如她说的那样,这样闹得人尽皆知,在此之后,别人倒也的确没有办法再以此作为攻击她的手段。
将自己的缺点彻底地暴露在人前,也就不存在缺点了。
就是这方式稍稍的激进了一些,原本,其实是可以,有更好的法子的。
不过,这也好。
盛夜歌用了这样蠢笨的办法,一看就错漏百出,正好说明了,盛夜歌虽然有几分聪明,却也并没有聪明到,让人无法驾驭无法操控的地步。
这样最好。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浥云奎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奏乐的乐师:“那医修,如今还在盛府?”
盛夜歌抿着唇道:“前段时间子辰中了毒,陈医修的师父是清远先生,正好在流云城,陈医修便带着子辰去流云城求医去了,不过他应该明日就会回来。”
“明日吗?”浥云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你明日
带他入宫来见见我吧,我倒是对这位医修,实在是有些好奇。”
盛夜歌猛地抬起眼来,眼中有些惊愕:“带……带他来见帝君吗?”
“嗯。”浥云奎嘴角微勾:“怎么?不可以吗?”
盛夜歌连忙摇了摇头:“可以的,臣女明日就带他入宫来……拜见帝君。”
盛夜歌低着头,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虽然知道,浥轻尘即便是改变了容貌,也有可能被浥云奎认出来。
可是她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期待,心中隐隐约约觉着有些兴奋。
这对父子,应该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虽然盛夜歌不知道,当初浥轻尘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被浥云奎毁去一身灵力,经脉俱断地流放到了迁安,可是瞧着浥轻尘与浥云奎这幅水火不容的模样,想必也是闹得十分不愉快的。
两个势同水火,恨不得弄死对方的父子,在六年之后,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知道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盛夜歌一脸兴味,有趣,有趣极了。
浥云奎不知盛夜歌在想什么,目光只漫不经心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乐师身上:“随军之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盛夜歌点了点头:“帝君放心,这件事情
断然不会有什么变故的。臣女方才也说过了,臣女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到盛家,影响到司幽国的江山安稳,这件事情既然因我而起,那自然就应该,由我而结束。”
“臣女会随军前往边关,亲手将那端王绑回来,好好问一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浥云奎笑了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了顿,才又摇了摇头:“也无须有这样大的压力,你只需要去,我便能够想办法,让所有的一切,都安在那叛军身上。洗脱你身上的所有罪名……”
“多谢帝君。”
浥云奎点了点头:“行了,去吧,明日你接到那医修,直接带进宫中来就是。”
“是。”内侍引着盛夜歌退了下去。
等着盛夜歌离开,浥云奎才开了口,问的是身边的内侍:“之前你查的情形如何,那些流言蜚语,从何而来?”
“关于盛大小姐和那医修的传言,的确是从盛府中传出来的,只是传出这些流言蜚语的人究竟是谁,奴才也就不知道了。”
“那医修的事情查过没有,是不是如她所言那样?”
“是。”内侍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那医修,是澜庭阁的人,听闻本事不小。除了让盛小姐
能够修炼了,还救下了走火入魔的淮阳王世子。也就是救下淮阳王世子之后,被盛丞相带入了府中,成了门客。”
“做的是……门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