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夜歌脸上俱是茫然之色：“先前那个女子？”

“嗯。”太子定定地看着盛夜歌，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神情变化：“对，先前你见过的。”

盛夜歌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方才那个姑娘，不是太子殿下叫人找回来侍候的丫鬟吗？”

“我听闻之前去外面征粮的将军带了三个女子回来，且一带回来就送到了太子殿下营中。我便猜想，应该是太子殿下叫他们去带回来侍候太子殿下的丫鬟吧。”

“太子殿下在宫中已经习惯了有宫女侍从服侍的日子，如今到了营中，营中条件艰苦，殿下定然会有些不习惯。”

“不是丫鬟……”太子蹙了蹙眉，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何，他希望盛夜歌知晓那些女子入营的目的，心中却又有些不安。

“那些女子……”太子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女子是营中将领找回来替我暖床的。”

盛夜歌一愣，神情有些怔忪，只喃喃重复了一遍太子的话：“暖床的吗？”

“是啊。”太子抿了抿唇：“方才你看见的那个，昨天晚上我宠幸了她。”

太子不再看向盛夜歌，总觉得盛夜歌这茫然不知

所措的模样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只径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忧，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在营中解决一下我在某些方面的需求而已，就连妾室通房都算不上的。”

“之前我允诺过你的，等我登上那个位置，皇后之位定然是你的，这句话，仍旧是作数的。所以，你不必计较她们的存在。”

盛夜歌低下头，心里啧了一声，倒是和她猜想的说辞，几乎一模一样。

“且……”太子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莫名觉得自己有些理不直气不壮：“若是你愿意搬到我这营中来，承担晚上同我暖床的职责，我便将这些女子都打发走。”

职责？

盛夜歌险些笑出了声来，什么时候，这竟然也是她的职责了。

盛夜歌垂眸：“臣女难得能够有机会随军，能够真正上战场，所以也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学点什么，也想要真正为家国出一份力。”

“若是太子殿下想要将那三位女子留在营中，就留吧。我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太子殿下放心。”

盛夜歌声音轻轻的，语气虽然仍旧是温柔的，可是太子却莫名觉得，自己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一股落寞感。

“殿下放心就是，臣女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现阶段臣女应该做的。毕竟，太子殿下之前也说过，希望臣女能够为太子殿下做事，能够助太子殿下成就大业。”

“臣女现在，也不想为一些儿女私情所羁绊，只想好好的助太子殿下达成所愿。”

太子心中愈发有些不是滋味，可是……

明明这就是他想要啊，可是为什么，当盛夜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快乐。

太子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行，这样最好，这样也很好。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先下去吧。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尽快找柳太傅和其他人来一同商议的……”

盛夜歌低头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盛夜歌刚刚走出中军大营，就瞧见不远处柳恩泽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柳恩泽也瞧见了盛夜歌，只朝着盛夜歌点了点头：“盛小姐刚从太子殿下那里出来？”

柳恩泽的声音，有些异常的沙哑。

盛夜歌抬眸看向柳恩泽，柳恩泽的脸有些苍白，眼神似乎也有些涣散。

“先生生病了吗？”

柳恩泽咳嗽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最近昼夜温差大，昨天晚上半夜好似突然凉了下来，早上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嗓子跟破锣似的。”

“先生吃药了吗？”

柳恩泽摆了摆手：“吃什么药啊，小病而已，捱一捱也就过去了。”

“这可不行，最近天气渐冷，且这营帐之中本来湿气就重，小病若是不引起足够的重视，迟早会拖成大病的。”

柳恩泽笑了一声：“行了，知道了。”

盛夜歌的目光又落在了柳恩泽的身上：“先生这也穿得太过单薄了一些吧？这样可不行，如今这天气，先生至少应该加个大氅。”

柳恩泽就又笑了起来，神情之中似是有些怀念：“倒是有许多年，没有人这样同我说过了。”

感叹完，才又摆了摆手：“此前来营中的时候，不知道要在这里呆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拿多少厚衣服过来。”

“这样吗？”盛夜歌思量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柳恩泽见盛夜歌若有所思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知道什么了？”

“不告诉先生。”盛夜歌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模样：“先生先去找太子吧，我先回营了。”

盛夜歌说完，也不等柳恩泽

应答，就带着丫鬟飞快地跑了。

柳恩泽看了盛夜歌一眼，不由失笑。

瞧着盛夜歌跑远了，才收敛起了脸上笑容，压低了声音问着身侧侍从：“你方才说，盛小姐来这中军大营的时候，太子殿下营中的女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