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昏昏沉沉的,摇摇晃晃间似乎走了许多许多路,直到耳边喧哗的说话声、马蹄声渐渐小了。
突然一阵疼痛从胳膊传至全身,那浑浑噩噩的感觉瞬间消散开来。
牛康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倒在一个大堂之中,正前方的案几前站着一名鹤发松姿、身着褐袍的老者。
老者左右两旁各站了三人,而右首第一位,身着红衣,正是杨吴,他们都围观着牛康,有的似在沉思,有的似在冷笑。
牛康战战兢兢地环顾一圈四周,只觉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案几、墙壁上的几根蜡烛有气无力地燃烧着。
牛康见此情景,惧意油然而生,缓缓将头埋了下去,大家都不做声,牛康也自然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动都不敢动,空气里一阵肃穆。
“你是董卓的手下,对吗?”
为首的鹤发老者发问了,
牛康听了这活,心里暗道不好,这怕是给关东叛军派入关中的间谍给抓住了,连忙答道:
“啊…不,不是。”
牛康的话刚说完,左首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突然向牛康踏近一步,大声说道:
“不是董卓的手下,那你又怎么会与董卓的行动路径一致,还替董卓那老贼说话?”
“啊?我,我不是董卓的麾下,我只是跟着我哥牛辅走的。”
此话一出,牛康便后悔了,牛辅作为董卓的亲信可是天下皆知,此时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不出所料,那瘦削的男人听了这话不禁“哼哼”的笑出声来,左右另外五人也不禁为牛康这个回答感到好笑,只有为首的鹤发老者又接着问到:
“董卓或者说你兄长派你到弘农来,是有什么目的?”
牛康自然是不敢告诉他们董卓是要让他叫他哥回京逼迫众君臣迁都的,于是便也开始打马虎眼,
“董卓并没有让我来弘农做什么,是我自己闲来弘农逛的。”
但面对这回答,鹤发老者却明显不满意,皱起了眉头,右首一身着布衣的壮汉更是直接踏出,冲着牛康便喊道:
“你他妈这话骗谁呢?你作为牛辅的弟弟,好歹也他妈的算是董贼的半个亲信,现在这种关头,那狗董卓怎么会放你出洛阳,跑这么远到弘农来玩?”
说罢,似要有打人的架势,牛康见这架势,慌张地便把身子要往后挪,生怕那布衣壮汉要动手。
瘦削男人见牛康这憨样,不禁好笑,见这布衣壮汉要动手打牛康,踏出一步,朝壮汉摆了摆手,
“崔兄,算了算了,我看这牛康可能确实和那董卓接触不多,此行可能也就真是来弘农游玩一番的罢了,毕竟董卓的机密想法,又怎么会随意告诉这种胆小怕事的人,要不就不为难这位小兄弟了,放他走吧。”
大家对瘦削男人态度突然的转变都感到十分惊奇,一旁的杨吴更是直接踏出一步对瘦削男人说,
“王叔,这牛康我都问得差不多了,今日他来弘农,多半是有什么任务,如果没有任务,也肯定是要到别处去替董卓办事,才会从洛阳出来经此弘农的。”
牛康听闻此言,心中叫苦不迭,后悔今日不该在这弘农逗留,只能又再望向瘦削男人,期望他再能说些放自己离开的话。
只见那瘦削男人又笑了笑
“倘若你是董卓,你会将机要的事情告诉给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去听,又交给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去做吗?这小子多半就是在洛阳觉得有约束,才跑出来玩的。策儿,这次你对事情有这么机警的反应,我们都很欣慰,但我们这之后的日子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这种纨绔继续去逼问他,作用也不大,让他走了吧。”
牛康听了这话,也管不上瘦削男人对他的讽刺了,心中兴奋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只见鹤发老人仍略带疑惑的看着那瘦削男人,却见瘦削男人抚了抚长须,冲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把他放了吧。”
其他众人见为首的鹤发老者都同意了,便也都不再说什么,于是便同意让杨吴将牛康原路带回之前的酒馆。
牛康见此情景,心中喜不自胜,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准备起身,却见杨吴走上前来,在牛康左颊下关穴处点了一下,牛康便再次眼前混沌糊上,晕了过去。
……
牛康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颗桃树下,耳边处处是鸟啼虫鸣声,他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丢到了一个村子的村口,牛康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只觉心中一片疲惫,不禁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值走进村子,牛康才发现,这村子里处处是桃树,灼灼桃花落得遍地都是,村子里分布着一座座茅草屋,一块一块的青草簇拥着桃树与房屋,却独留出一条直直的阡陌小道。
牛康见了这样一个农村风光,不禁心里暗暗赞叹,但随着牛康在村子里的不断深入,村民却一个也没见到,牛康不禁心生疑窦,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小孩在溪边饮水。
“唉,小孩,你们这是哪?”
“桃花村。”
“你们这咋走这么远看不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