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赤儿一走,张散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正我们明早就要回洛阳,其他的董太师不允许,就没办法说了’,大哥你这也太能装模作样了,尽骗老实人。”
牛康听了张散的调侃,红了脸,反倒睁大了眼睛,满脸真诚地说道:
“哎,这确实是朝廷要事好不好,肯定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啊,知道的人目前总共也就只有董太师和我们仨,还是我看在我们三个兄弟情义,相信你们,才把这事告诉你俩的。你可别反而不识好心。”
……
月光敲了敲帐帘。
直到突然意识到胡赤儿也去了好久了,但也仍是一去不复返,牛康才又不耐烦起来,忍不住出了营帐询问一旁执勤的士兵,但这些底层士兵又哪里会知道行踪,只能是不断的摇头,一脸抱歉地说不知道。
“要不咱自己在营里逛逛,也省的罚坐在这帐中难受。”张散也走出营帐。
三人天南地北地又聊了一会,不知不觉走到了大营的一个角落,正好看见方才招呼他们的胡赤儿正在与一个汉子攀谈。
同时,胡赤儿也看见了牛康三人,忙对汉子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那汉子看了牛康一眼,又对胡赤儿似乎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于是胡赤儿迎上牛康一行,
“方才那是小的家中舍弟,是安邑城内家母派来关心属下最近身体情况的,属下怕家中老母实在担心,于是就在军务之间抽空把舍弟放进了军营,简单聊了几句,这确实是不和军纪的,但还望将军能够体会小的不得已的苦心,别把此事告诉中郎将。”胡赤儿向牛康解释道。
“唉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也看这些杂七杂八麻烦的军纪挺不爽的,不会告诉我哥的,倒是你刚刚去了这么久,就只单纯和你弟聊了这么久?”
“那没有,小的怎么敢忘记将军的要事,只是刚好方才见到舍弟来访,刚聊几句,就见到将军了,中郎将和诸位将军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将军跟小的来吧。”
……
一行人进了牛辅营帐,此时牛辅正坐在军椅上与一书生讲话,牛康见那书生眉如卧蚕、丰神俊朗,头戴束髻冠,着一身白袖灰袍,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别与一般文人的英气,不禁感到暗暗好奇。
大哥离开洛阳前,身边可还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正当牛康发愣间,牛辅与书生也注意到了四人的来到,
“康弟今日怎么到了为兄的军帐来了,这里前线可不比洛阳安全,路上可没有出什么事吧。”
牛辅三步并两步地朝牛康走来,一张粗糙却温热的手掌抚上了牛康的脸颊。
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儿时生活更是艰苦,完全是牛辅长兄如父般将弟弟牛康一天天给拉扯大的,两人在一间破草屋里相拥取暖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冬日,直到牛辅成年,凭借一身舍身忘死的勇猛和对董卓的赤胆忠心,才一步步至此,兄弟二人情谊之深,自是不必再多说。
牛康几个月未见哥哥,心中也是酸楚,只是碍于众人都在,便压下了心中的一片委屈,
“哥,我和你说,太师要你赶紧回洛阳……”
“先生觉得如今是局势不妙吗?”
牛辅见一旁的书生不知何时皱起了眉头。
“迁都长安确是如今朝廷避开叛军的最好方法了,只是如此一来,函谷关以东尽入各路谋逆军阀之手,只怕大汉今后乱世自此就要开始了呀。”
牛辅听了,也皱起了眉头,而后叫来一旁的胡赤儿,
“你刚刚也听到了吧,传令让大家都收拾好行李,明早准备开拨回洛阳。”
“是。”
胡赤儿应声退下。
牛康见大家真的要离开洛阳,到长安去了,心中欢喜起来。
他可不知道所谓天下大乱什么的,他只知道长安也很繁华,总之比凉州好玩就行了。
于是便出声打断了牛辅与书生二人的愁绪,向哥哥讲述起了自己在弘农被杨吴绑架的事情来。
“哥你可还真别说,我在弘农还真遇到了贼人……”
一旁的书生听着牛康添油加醋的描述,眉头不禁锁得越发紧促起来。
牛康只道是书生也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的凶险,于是将自己被七人逼问的过程说得越发的详细紧张起来。
“喔喔,对了,刚刚忘记说了,还有……”
正当牛康好不容易将这段掺水严重的故事再倒回去做补充时,
终于,书生打断了牛康的发言,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了?你这一路还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牛康见此时书生已经过于紧张,觉得他比自己还要怕事了,虽乍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路上与亲信的嬉闹、在穿过树林时遇到的野兽飞鸟都一股脑的说了一遍。
说罢,突然又想起杨吴留给自己的字条,便拿出来给牛辅、书生二人看,顺便还把那晚自己听到的屋外醉鬼滑稽而又迷糊的摔倒模仿了一遍,想引得众人的发笑,却不料此时牛康滑稽的模样,在书生眼中却反而像是化作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
直过了半晌,书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