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话音刚落，不知是大营中哪一个角落，突然响起了士兵的大喊声。

这一喊，像是一道炸雷，炸开了帐外寂静的黑夜。

乌鸦“哇哇“”的飞走了……

士兵的嘈杂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马蹄声，嘶鸣声，喊杀声……

东西南北，从波纹底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传令兵急匆匆地从账外冲入，

“禀告将军，白波军来犯，我军防备不足，已经被攻入大营了！”

牛辅和书生急忙起身，便要随传令兵往外去看看情况，牛康见状也要跟上，但却被牛辅拦了下来，

“敌人此番夜袭，形式不妙，你从没上过战场，这可不是好玩的，你和你的朋友留在大帐，这里暂且还安全，切忌乱跑，等我回来。”

牛康还要说些什么，牛辅二人已冲出大帐。

……

帐外杀声震天，帐内寂若死灰。

赵祀怀里抱着一柄剑，声音莫名微颤，想要打破这死寂，

“喂，外面叫得这么惨吗，不会，不会输吧。”

张散撇撇嘴，

“只能祈祷能赢了啊，不然凭咱仨。包死。”

“？？？”

“能不能想点好的啊，我哥这麾下也是西凉的老精锐了，说不定一会就打完了。”牛康听二人越说越丧，忍不住打断，但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

烛火摇曳了一圈又一圈，

三人在帐中如坐针毡，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不知道多久。

但事情显然并没如牛康所愿，两方厮杀的声音不仅没有减小，反而听着听着却明显离营帐越来越近了。

赵祀再也憋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

“妈的，这待着太煎熬了，我到门口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说罢便要往门口走。

“啊！！”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从营帐的左侧传来，随即迅速的安静了下去，三人闻声看去，只见营帐左侧已经染上了一片猩红，帐外的火光打在帐壁上，映照出一个人影直直倒下的景象来。

见此情景，三人的心脏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活动、屏住了呼吸，仿佛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似的。刚刚正要走的赵祀更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同时赶忙转过头看向营帐门口，掏出长剑紧张地盯着帐帘。

这一刻，汹涌的呐喊声都仿佛被隔绝在了远方，死神般的寂静笼罩着营帐，连在帐中一直嗡嗡作响、飞来飞去的蝇虫也停下了絮絮叨叨的吵闹，似乎也躲藏了起来。

浑身冷汗的赵祀手拿着长剑死死地对准了帐口，同时缓缓的移动脚步，一边对着牛康和张散做着口型“我们快跑吧。”，一边慢慢向门口挪动。

牛康见此情形，也知道不能再在帐里坐以待毙了，于是向张散对了一个眼神，示意一起走，接着拔出自己的长剑，便也要往营帐门口挪。

正当三人用眼神和嘴型轻声交流之时，突然，一柄长枪从帐外猛地向内扎入，一下子便将营帐门口正准备掀开帐帘的赵祀身子整个扎穿，

“啊！！！！！”

一声惨叫猛地震碎了营帐内的死寂，赵祀的呼声还没结束，那一柄长枪又迅速回收，紧接着又向帐内连着乱戳了好几枪，赵祀中了第二枪时，便已绝了呼吸，只有嘴巴还惊恐地张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身子却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赵祀胸口的两个窟窿处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很快就将地面一片染红，血腥味迅速爬满了营帐各个角落。

牛康见此情景，脑子“登”的一声，原本被紧张隔绝在帐外的远方的呐喊声、惨叫声，此时像是终于注意到了牛康似的，瞬间一股劲地全部钻入了牛康的脑袋里，挤得牛康的脑袋立马就要炸开来。

一旁的张散见到赵祀的死状和整个呆住的牛康，也彻底意识到了打仗不是好玩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得连忙退后了好几步，只想着先赶紧远离帐口。

死神，在外面扣门。

两人还正处惊愕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一个人影已从营外闪入，令人吃惊的是，进来的人头戴一条黄巾，身上却披着一张破烂不堪、浑身是血的布衣，看着年龄顶多十四、五岁样子，不过一米五上下的身高，却手拿着一柄近两米五左右长的长枪，来者年龄虽小，但其满脸的血污和眼神中的狠厉却让牛康不寒而栗。

那小孩喘着粗气进了营帐，看见牛康二人，在一转而逝的愣神后，也不说什么话，挺起长枪便往牛康身上刺来，牛康慌忙拿起长剑招架。

那小孩年纪轻轻却明显已经久经沙场，每一枪不是捅向牛康胸口，便是刺向牛康头颅，一招一式尽是要一招制敌的杀招，牛康拿着长剑左拨右挡，很快便因不够熟练，而手忙脚乱起来。

只刹那间，又是一枪，正要扎向自己面门，牛康顿时方寸大乱，压根连怎么躲闪都忘了，一慌张干脆丢了长剑，用双手死死握住了枪杆。

却不料恰巧是这一握，牛康因为年龄上的优势，硬生生的是靠着蛮力，两人拉扯着长枪，僵持了下来。

一旁原本已经吓傻的张散见此情形，也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