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过完年,苏州府还有些湿冷。
这一年,大明正式步㣉了嘉靖元年,之前杨廷和的致仕预示着大礼仪之争彻底落下帷幕,嘉靖的生母蒋氏㣉主皇宫,被册封为孝慈皇太后。
明太宗朱棣也正式改为明成祖,仁宗朱高炽被抬出太庙。
严嵩和张璁联袂而来的时候,两人都冻的浑身直哆嗦,苏州城的冷和京城的冷还不是一回事,这让两人很不适应。
“春兰,再加个炭盆。”
周楚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对身旁的春兰说道。
“介溪先生,罗山先生,冻坏了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张璁搓了搓手,端起茶杯,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放在手中暖了暖手。
“周大人,这苏州的天气,还真是让人难受。”
严嵩叹了口气道。
周楚听到这话,笑了笑。
“江南地区一向如此,再过些天就好了,冷的日子不会太长,不过再过两三个月,梅雨季节就要来了,严大人可要提前做好准备。”
周楚一边喝茶,一边满含深意地看着严嵩道。
严嵩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愁容,他作为空降的苏州知府,整个苏州的官员和他都不是一路人,在苏州府衙那叫一个千难万难。
作为苏州府的知府,严嵩自然清楚,在汛期来临之前,加固堤坝一向是重中之重,否则汛期的时候,一旦决堤,後果将不堪设想。
“加固堤坝一事,恐怕不容易。”
严嵩叹了口气。
“这些江南的官员自然不会让严大人顺利加固堤坝,倘若堤坝决堤,整个苏州府乃至江南就会出现无数灾民流民,届时恐怕会产生极大的动荡。”
张璁一眼便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江南这些官员会为了百姓着想,这些江南的官员心一个比一个脏。
张璁说这话,也是在提醒周楚,要防止这些人利用此事,一旦决堤,无数百姓吃不上饭,那他们自然会造反。
这些都是文官们惯用的手段。
也正是因此,之前的皇帝都不敢把这些文官逼的太紧。
即便是周楚,也只能在用自己指挥使的位置和之前那一千个京城的官员完成置换,嘉靖要是执意留下周楚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大明恐怕立时就大乱了。
这些话不用张璁提醒,周楚早就有准备,这两个月,江南商会以及江南省的这些个官员一个个都没了动静,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这帮人恐怕在憋一波大的。
周楚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在他们的位置,也会想办法阻止堤坝的加固,或者让人在其中动手脚,届时一旦堤坝决堤,这些商人再把原本昆山的那些流民辞退,无数百姓没了活路,那就只有造反这一条路了。
对於这一点,周楚不得不防。
周楚也早就在准备,甚至特意抽调出十几个南镇抚司的工匠开始研究水泥的配比。
对於水泥的成分,周楚是知道的,石灰石丶黏土丶铁粉和石膏,但具体的比例周楚并不清楚,他对这些没有研究。
只能交给这些工匠不断地去尝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来合适的配比。
一旦水泥研究出来,再加上石子弄成混凝土,用来加固堤坝,到时候即便是这些人想炸都炸不开,那才是真的万无一失。
“严大人不必担心,堤坝一事,我自有计较,到时候帮你修筑一个牢不可破的百年工程。”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木炭放㣉火盆之中。
严嵩听到这话,顿时大喜,对於周楚的话,他从未怀疑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说出的事,从未落空过。
“如此,下官就多谢周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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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有些谄媚道。
这场面倒也滑稽,严嵩和张璁,两人一个三品侍郎,一个四品知府,却对一个锦衣卫百户自称下官,言语之间多有谄媚。
但在场的三人却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夏公瑾怎麽这麽安分?”
周楚看着张璁道。
“他倒是想不安分,但下官一直在他身边盯着,他想做什麽事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张璁冷笑道。
“下官愿为陛下和大人赴汤蹈火,只要有下官在,就不会让那夏言对大人不利。”
张璁拍马屁道。
周楚听到这话,笑了笑。
“张大人和严大人都是治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
严嵩和张璁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他们俩来这里为的是什麽?明面上是为了交流公事,实际上两人心中都想着怎麽拍周楚的马屁。
两人都清楚,虽然周楚现在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但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无人可比。
没看周楚一句话,严嵩就因为裁撤冗员被调任苏州知府了吗?
嘉靖让严嵩来苏州府,就是来帮周楚的,这一点,无论是张璁还是严嵩都看的很清楚。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