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魂停在原地，驻足思索，好半天才把肚子里本就不多的文化挤出来一点。

“你黑如此五彩斑斓，那就叫&34;

“墨彩儿。”

“墨彩儿吗？”墨彩儿嘴里不断重复呢喃这个名字，快翘到天上的蛇尾巴表达她对这个名字的满意。

二蛇吃饱喝足后又继续赶路。

蛇毒派内。

亭台楼阁，整个宗门建筑物清一色由空心竹采用鲁班匠术搭建而成。

鲜绿的竹子上雕刻着不同颜色的符箓。

最普遍的是外圈低矮平房上墨绿色文字样式的阵法，每条竹子上的字体都很原始，拟人化的字形充满古朴的气息。

其余少数拥有二层三层竹楼雕刻着银白色蛇形纹样，类似于图腾样的纹路看上去有些许神圣与神秘莫测。

空中俯瞰整个蛇毒派建筑物，凹凸有致，就像是一条被困在山顶的巨蛇。

“最近掌门脾气很不好。”

“据说那物本该是进贡五毒宗的，谁知道竟被那该死地刘涛中饱私囊！”

“刘涛？”

“那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

洒扫弟子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他示意侍弄花圃的弟子上前俯耳。

“刘涛残害同门其罪当诛！”

“你仰慕的林雨晴师姐身陨道消，就是他下的毒手！还好秦师兄早已替天行道，已经为雨晴师姐报仇雪恨。”

“李云霄你还在听吗？诶诶”

李云霄呆愣地转身继续侍弄花圃，松土的手颤抖着，嗅着甜腻到犯恶心的花香，徒留满腔悲愤。

一滴，两滴。

水珠滚进土壤，蒙上尘埃，溅不出泥土。

屋内香味扑鼻。

光线阴暗，一双素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骨结修长，宽厚的掌心上五道深紫色的扣痕格外触目惊心。

男人漫不经心，指尖正无意的拨弄着青玉茶盏。

玉盏碰撞间泠泠作响，悦耳动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室内沉闷的氛围：“咳咳，秦公子您该回去了。”

“看来舅舅身子大不如从前，何必劳神费力？”男人声音温和，却透露着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浩荡气势。

潜台词就是你管得太宽了。

言语颇为冒犯，但老者将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神情似有怀念亦有恍惚。

“精感石没羽，岂云惮险艰。”

“唉你倒是像极了你娘年轻时候的性子，但治国之道不仅仅如此。”

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他这具身子已半截入土时日无多，能看到后人寻求仙道性格如此坚韧，也算是死得其所。

“哈哈哈哈哈！”

老者大笑间偷偷抹去眼角泪花，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赞誉道：“不愧是外甥带来的好茶，唇齿间余香回味峰回路转，苦涩中带着清甜，淡雅不失万金价值。”

仙途路漫漫其修远兮，长生之道亦是如此。

长辈悉心教诲。

秦怀书置之罔顾，嘴角弧度始终如一，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远矣。”

“孤要这，八荒六合皆唯秦独尊！”

老者怔愣住，布满褶皱的脸庞如同老树沟壑，斑白两鬓昭示着他早已垂垂老矣。

他忽然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曾野心勃勃，想要在这修真界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奈何资质平庸，一生无所作为。

八荒六合，唯秦独尊？何其可笑！

原以为对方此次前来追寻长生之道，没想到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昔者，有馈鱼于郑相者，郑相不受。或谓郑相曰：“子嗜鱼，何故不受？”对曰：“吾以嗜鱼，故不受鱼，受鱼失禄，无以食鱼，不受得禄，终身食鱼。””

“国不可一日无君。”

老者留下这段话，转身蹒跚着朝里屋走去，脊背佝偻，步伐踉跄，很快消失在重重叠叠的阴影里。

“怀书那便不再叨扰舅舅了。”

秦怀书起身拂袖而去，只余室内茶香袅袅，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