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公子正将假扮殁心的燕君临揽在怀中,掌抵背心输入真元,听到蓬莱琴姬的话,只见他皱起眉头道:“我是燕君临,他们也是燕君临,姑娘倘若执着真假,将我当做真的便是。”
蓬莱琴姬登时一滞,但此刻无暇深究,赶紧探问道:“好,既然你是真的燕君临,那要如何才肯为范兄解毒?”
紫衣公子——燕君临面沉似水,一双冷目紧盯范尊扬,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如何,今日范尊扬必须死,你们谁都无法阻止。”
掷地有声的话语,分明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时只见女装“燕君临”娇躯微动,语声喑哑的道:“你别……痛下杀手。”
燕君临眉峰一轩,顺手将女装“燕君临”交给僧人“燕君临”照顾,接着独自沉步上前,迎面走向蓬莱琴姬,同时一字一顿的道:“再不退开,玉石俱焚!”
蓬莱琴姬眼见事无转圜,不由得心神大乱,暗忖以自己的状况,恐怕绝非这名燕君临的对手。
无法可想之下,蓬莱琴姬只能带着范尊扬和江韵笙步步后退,但她身后已经是悬崖峭壁。
正在这时,倏听一声怒喝入耳,原来是蓄势已久的霍守暴起发难。但见他步踏一苇渡江,掌起金刚萨陲,佛门绝式当头一击,义无反顾的攻向燕君临,一派赫赫雄威,着实令人侧目。
燕君临目不斜视,掌中陡见一道冷锋,如雾似幻般瞬闪而过。
霍守虽然觑得分明,可偏偏寻不出破解之法,满目震惊之际,早被一剑穿透右胸,霎那间怒血狂涌,双掌无力的垂了下来,再难趋近半步。
燕君临仍旧没看霍守,错身而过之际,只听沉凛的声音道:“念你兄长投诚有功,此番我不取你性命,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霍守竭力撑持片刻,终究还是推金山倒玉柱般瘫软在地。蓬莱琴姬见状更是心下猛沉,情知换做自己也没半分胜算,正不由得心生绝望之际,忽听庄立钊凝成一线的声音传来道:“速速退往崖下,后续可觅生路!”
蓬莱琴姬闻言一愣,正自怀疑是否听错,便见燕君临掌中轻剑再起华光,斩风破月力袭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蓬莱琴姬不再犹豫,咬牙间点足腾空而起,带着范尊扬和江韵笙,一同往身后的山崖跃下!
燕君临全没料到有此一变,一剑落空之下,不免为之错愕,但转念间他便醒过味来,冷哼声中正待上前查探,便一个沉浑声音自身后传来道:“燕小儿且住,可敢与某家打一个赌?”
燕君临本来不想理会,但正在他将要迈步之时,忽觉一道尖锐锋芒直逼背心。
虽然并非真正的金铁加身,但这道锋芒中的杀伐戾气,仿佛胜过金铁百倍,强如燕君临都不禁为之动容。
惊异间缓缓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庄立钊那两道桀骜不驯的目光,燕君临不得不重新评估这名对手的能为,同时语声沉凝的道:“不知庄朋友要赌什么?”
庄立钊倒擎开阳雪刃,意态散漫的道:“简单,某家想跟你赌一场骰子。”
燕君临眉头微皱,冷冷的道:“庄朋友不必故弄玄虚,有何意图大可明言。”
庄立钊哈哈一笑,环视全场之际,意味深长的道:“三名故弄玄虚的燕君临,两名枉称猛士的叛徒,还有一名心怀叵测的冬夫人。燕小儿不妨赌上一赌,某家最后这孤注一掷,将会落在哪个点子上?”
冷思琪见到范尊扬坠崖,已经吓得失魂落魄,闻言又气得粉脸煞白,脱口怒斥道:“混账!你怎能不分黑白,将我与这班泼贼相提并论?!简直不知所云!”
这位冬夫人兀自气得浑身发抖,燕君临则面色凝重,缓缓点头道:“庄朋友若是孤注一掷,的确有可能毙杀场中任何一人,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庄朋友堂堂人杰,何苦如此刚烈短视?”
庄立钊神情傲岸,不以为然的道:“燕小儿如果要劝某家作你的狗,大可早点省下口舌,某家是行伍出身,向来只求马革裹尸,作不了断了脊梁的癞皮狗。”
霍功听得面红耳赤,忍不住跳脚大骂道:“他妈的!你说哪个是癞皮狗?!难道你不是项胜宇的狗?!有种冲老子来!老子早想领教你的百胜朝阳刀,看你敌不敌得住六煞诛天拳!”
庄立钊闻言鼻中一哂,此时只听盖聂不疾不徐的道:“霍兄尽管放心,庄兄不会针对你,因为你不配让他出手,他也不会针对我,因为我没有反抗之力,他更不会针对少宗主,因为缺乏足够的把握。”
庄立钊听盖聂说罢,蓦地纵声大笑道:“为将者若是被敌方料中步数,还有什么胜算可言?万人敌啊万人敌,你我二人多年同袍,今日你却暗算于我,怎知某家不会怒发冲冠,拿你来祭这绝命一刀?”
话音方落,刀锋乍起,如雪星刃遽开万丈雄涛,狂烈而绚丽的光芒瞬间笼罩全场,浩然神威直欲板荡乾坤。
盖代猛士,百胜朝阳,燃尽自身命火的最后一击,不知终将让谁饮恨当场?
“怎么样,她的情况如何?”
“唔……明明真元大损,却还虚中有亢,这脉象当真古怪得紧。”
“咳……以我的浅见,大概是因为她服食了什么特殊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