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晓芸正在担忧外间的状况,紧接着慕云的声音又传来道:“你!——咳……你给我站住!”
叫声中只听衣袂破风,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追逐而去。梅晓芸这才稍稍放心,因为慕云的声音中气甚足,显然并未受伤。
至于那偷袭之人,一击不中便即遁逃,能为多半稀松平常,看来无须太过担忧。
话虽如此,但梅晓芸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勉强打起精神,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洞中黑暗依旧,幸好梅晓芸熟悉路径,不一刻便来到洞口边缘,只听洞外传来连声娇叱,果然两条人影正斗在一处。
其中一人正是慕云,另一人则是一名绿衣婢女,身材极其婀娜有致。
夜色之下看不真切,梅晓芸还以为是假扮素娥的燕君临去而复返,骇异之下脱口惊呼道:“慕少侠千万留神,这妖女便是燕君临!”
慕云自然知道眼前的对手并非素娥,而是他尽力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的玉珊,方才他心慌意乱,只顾夺路逃避,没想到遭了这小丫鬟的暗算,虽然应对及时,未曾真正受伤,但气愤之下哪能放她干休。
此时听到梅晓芸误将冯京当作马凉,慕云稍一转念便明白过来,于是朗笑一声道:“梅姑娘放心,这贱婢其蠢如猪、其笨如驴,哪能及得上燕君临半根毫毛,在下保证不出十招,便能让她束手就擒。”
玉珊初时与慕云不睦,正是因为这“贱婢”二字,这时听他变本加厉,满口贬损羞辱之语,恼恨之下冲口斥骂道:“狗贼!跟那姓燕的狗贼根本是一丘之貉!本姑娘今天跟你拼了!”
梅晓芸听得分明,醒得是自己认错了人,俏脸微红间又心中一动。早先亲眼见到霍功对玉珊痛下杀手,为何她如今好像并无大碍?霍功绝不可能手下留情,难道是慕云仗义出手救治?
这位慕少侠浑头愣脑,难得有一副侠义心肠,眼下还不知道范一统和燕君临斗法的结果,只好先托庇于这位慕少侠,倘若能哄得他死心塌地,乃至主动投效,好歹算是稍稍弥补过失。
梅晓芸暗地里打着如意算盘,此时慕云已经完全抢过场上主动,拳来掌往威风赫赫,将玉珊迫得手忙脚乱,自己则俨然气定神闲,意态潇洒之极。
并非慕云存心卖弄,只因今夜他连经恶战,过程中还耗损真元,为玉珊疗伤续命。如此情形之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纵然想一举制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故作漫不经心,让玉珊难辨虚实。
玉珊上次与慕云对阵,结果便是一招落败,虽然事后以轻敌失手暗自宽慰,但心中实际早有体悟。
这时再度落在下风,玉珊一颗心立刻沉到谷底,再加上大伤初愈,难免力不从心,斗志几乎土崩瓦解。
失招加上失志,玉珊终于败象尽呈,对战中倏听慕云一声清叱,趁着她招已用老,陡转向她的弱侧。
玉珊只觉眼前一花,旋即腰眼一麻,娇躯完全不由自主,径直向前扑跌出去,眼看便要摔个嘴啃泥。
所幸慕云怜香惜玉,早已顺势趋上前去,一把攫住玉珊的肩膀,接着闪身来到她的面前,睨视间分明挖苦的道:“贱婢颇有长进啊,原先只是一合之将,如今居然变作十合,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玉珊向来烈性,当下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的道:“狗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再来折辱姑娘!”
慕云早知玉珊的脾性,闻言冷笑一声道:“可我既不想杀也不想剐,偏偏只想折辱你,你待怎地?”
玉珊面色一白,随即转为通红,颤声怒斥道:“狗淫贼!你要真敢胡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慕云登时一滞,正自哭笑不得之际,便听梅晓芸温婉柔和的声音传来道:“玉珊姑娘还请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几句可好?”
玉珊循声望去,定睛处忍不住惊呼道:“你!你是范狗贼?!不对——你是假扮范狗贼的人?”
梅晓芸缓步上前,同时轻叹一声道:“我的确是你们今夜见到的范尊扬,只不过当时遭到霍功胁迫,以致于身不由己,跟咏月姬之间生出许多误会,总之敝处绝无侵害贵处之意,万请玉珊姑娘明察。”
玉珊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听罢依旧愤愤的道:“呸!我管你是不是真的范尊扬,反正是你们趁人之危,暗算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如今也不知道好不好,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说话间玉珊眼圈泛红,果然是一片赤诚护主之心,慕云见状暗自摇头,转念间终是咳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先前跟霍功大战一场,从他手里救下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没什么大碍。”
此语一出,两女各自诧喜莫名,梅晓芸目中精芒闪动,神情若有所思,玉珊则语声发颤的道:“真的?!你没有骗我?可你……可你明明是范狗贼一边的,怎么可能去救我家小姐?”
慕云皱起眉头道:“我有没有骗你,等你回去以后,可以找你家小姐查证。而且我并不是哪一边的,劝你最好别想当然耳,不问青红皂白便突施暗算,对你们的救命恩人痛下杀手。”
玉珊怔怔的望着慕云,显然还是疑心未去,梅晓芸见状轻咳一声道:“玉珊姑娘可还记得,你先前舍身保护咏月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