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下乡向村民们收古玩, 赶赴世界各地的大小拍卖行,几十年累积下来才有长亭博物馆现在的规模。
说来博物馆这块地也是他的,仿造古建筑设计,与现代设计语言完美结合。古韵新生,该仿古的地方古朴,该简练的地方留白,一看就是请了顶尖设计团队打造的。
余晏刚下车门, 就有工作人员眼尖招呼:“您好!请问是周先生的客人吗?”
还挺客气的。
他也象征性摆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是的, 周馆长下午约我一起赏画。”
工作人员伸手引路:“成先生,您跟我来吧, 今天刚好没有开馆, 里头没游客。”
“好。”
博物馆馆藏明清家具,书画, 瓷器以及佛教造像为主,并没有太多唐之前文物。
毕竟公然展示给游客的物件, 来路说不清的话, 容易引发争议。
但这并不代表周馆长是个人收藏的全部,要知道, 博物馆策展的展品往往只是仓库中的冰山一角。
整体规模一点都不亚于市级小博物馆,北齐的石雕造像, 大型雕龙画凤的紫檀木雕,清朝顶天立体的金丝楠木柜,琳琅满目的明朝金器金首饰。
余晏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他知道按照成聿安这个身份的话应该双眼发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可是按照余晏本人,他前世抢救下来的古画现在还在故宫博物院展览。这在他眼里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
他转过头生硬地扯出个感叹号。
“周馆长可真厉害啊。”
工作人员附和:“是啊,我们长亭博物馆也就是放在西京显得平平无奇,要是放在历史贫瘠的地方可是能大吹特吹的。”
很明显他也与有荣焉。
余晏点头:“你说的对!”
他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到博物馆后方工作区,拐来拐去终于在一个尽头看到了[馆长办公室]的牌匾。
工作人员在门上咚咚咚敲三声,“馆长,成先生来了。”
隐约传出来声:“请进。”
搞得还挺神秘,余晏推门而入。
里头沙发上坐着个翘着二郎腿,穿着道士服,蓄了把小山羊胡的老头——是周馆长。
“哎呦,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这么巧成先生也来这儿。”席澍故作惊讶。
余晏:“………”
余先生有时候真的挺想往他头上呼一巴掌,好好的话在他嘴里冒出来,就变味儿。
他面无表情的回他:“你下午不是要上班吗?”
席澍被他瘆人的死亡凝视,盯得起鸡皮疙瘩:“公事报案,周馆长愿意主动提供线索。”
周馆长才反应过来:“你们俩认识啊。”
余晏:“不认识!”
席澍:“认识!”
两人面面相觑十秒,转头一齐。
余晏:“不熟!”
席澍:“不认识!”
周馆长:“………”
他默了几瞬:“所以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席澍干巴巴笑几声,“之前我经手案件的关键人,勉强能说见过几面。”
他捅了下余晏,微笑:“你说是吧。”
余晏被他一肘子差点干飞出去。
他到底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余晏阴恻恻一笑:“是的,算一面之缘,够不上认识。”
如果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咬牙切齿。
不过,席澍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在极力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周馆长被两人闹得晕头转向,跟席澍说:“小澍,伯伯这边有什么新的情报,随时会联系你的。我跟你爸这么多年兄弟了,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没必要跟伯伯客气。”
那他可真是低估席澍此人。
他人生长到三十岁,字典里早就把客气两个字直接抠出来揉吧揉吧扔了。
席澍直入主题:“您手里最近收了个西汉云陵的鎏金连枝铜灯是吗?”
周馆长愣了一瞬,迟疑地看向余晏,“你这孩子嘴上没把门,还有客人在呢,就透露案情的细节。”
他心中暗骂,没把时间安排好,总不好让客人出门等个几小时,那脾气大的修画师当下就能甩手不干。
正打算跟席澍再约时间,席澍摆摆手:“不用,这位成先生说来也是案件关键人物之一,这伙盗墓贼上过他直播间。”
“那可真有缘。”周馆长没有灵魂地感叹。
“铜枝灯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上周飞比利时的一个小拍卖行买来的,规模不大,主营的是亚洲艺术品。那些外国人一点眼光都没有,说是清代的民间鎏金铜枝,我一眼就看中这是西汉早期贵族才能使用的灯具。”
席澍姿态放松地歪在一旁,“那您运气还挺好,出门记得注意看车,根据运气守恒定律,容易出事。”
余晏:“………”
他不慌不忙塞了杯茶水到席澍手上,斜了他一眼,意思是话说得太冒昧了。
周馆长被噎住,“你这小兔崽子,从小都是这副蛮不讲理的样,长大了还变本加厉了,你从哪知道我得了铜枝灯。”
席澍:“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