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找到季书记的时候,季书记压根儿不相信找他谈生意的是一个小姑娘。
“你这该是上学的年纪。”这个老万特不靠谱了,送个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是几个意思。
“是的,季书记,我正在上学,这不,请假出来赚点学费和生活费,替我舅舅拉点生意。”李新月说了自己的身份,主业学生兼职业务员。
“瓷砖是你爹生厂的,装修是你舅舅做的?”这就是家庭生意啊:“那你们敢做四合院吗,唉呀,算了,不行不行,你们连四合院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真正是打击人啊!
上辈子的李总没住过四合院,a地最大的四合院却是去参观过几次。
“能不能做看我爹的意思。”李总翻出自己的装修册子:“季书记,您看,这就是装修前后的对比图,我爹在设计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他的审美一流!”
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季书记翻了看了一眼,越发肯定这一伙土工人或许能行。
“你回去问问,合适就暑假时去装,我家亲戚暑假都要出去避暑,正好可以不吵着他。”季书记道:“一定要做一个修装的图出来我们看看才行。”
这怎么
行?
还没见着业主呢,真正的装修是根本业主的需求来的。
李总的意思是回去问一下苏敬林,若是他敢接,自己就敢带着他去a地。
临川市去a地坐火车要一天一夜,相对来说倒还行。
季书记点了点头,他就静等李新月的回复。
四合院!
苏敬林脑子有点蒙。
“我一定见过的,我也一定能做。”苏敬林道:“没去看看怎么可以说自己就不行了,我们去看看。四合院应该很大,做下来工钱都不少,你两个舅舅我看过了,不合适在这个厂里做,所谓的术业有专攻,他们还是干他们的老本行合适。”
这是这个理,学了一辈子,越干越精的手艺抛下了怪可惜的。
只不过,如果真的去四合院的话,那还得找工人。
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新月带着苏敬林找到了季书记。
季书记看着苏敬林皱了皱眉。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季书记问:“你是哪儿人?”
“我也不知道。”苏敬林笑了笑:“我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都忘记了,反正醒来是在北隆县,或许就是北隆县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新月心眼都跳到了嗓子上
,却被两人的沉默生生的弄没了兴趣。
她甚至怀疑这是季书记惯用的伎俩,用这种方法和人打交道,好卸下心中的防备之心。
后来的某些年,许多男子勾搭女孩子的第一句话不就是:我见过你,你像我家的某个亲戚。
李新月突然笑出了声,这要是苏敬林是季书记的亲戚才好呢,还可能是一个官二低什么的。
季书记却没时间去a地,索性写了一封信,让他们按着信上的地址找去。
李新月没注意到,苏敬林看着信上的地址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他脑海里又有了新的发现,他认为那个地方很熟。
坐火车,下火车,出车站。
四面都是路,人海茫茫,这个时代没度娘,李总想要去找人问路。
按她的惯例,只要肯张口,路就在嘴巴下面。
“走这边。”苏敬林却拉着她道:“是这边,错不了。”
穿过大街小巷,李总完全跟不上苏敬林的脚步。
“爹,您来过这里?”李新月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一定来过。”苏敬林也肯定:“这些地方虽然变了样,但是我觉得我很熟。”
娘啊,苏敬林一定是a地人士!
李新月心里“咚咚
”响,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爹,您若是找到了家,可别将女儿和平安丢了。”李新月心里打着小九九轻声说道。
“这孩子,我说过你和平安都是我孩子的,怎么会丢了呢。”苏敬林道:“就算我能找到家,也不见得那就是我的家了。”
家里有谁?
当年他是因为什么生病而失去了记忆?
家里人还能接纳他?
“我一直在想,自己千万不要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要不然有家都不能回。
“您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罪人。”李新月连忙安慰他:“我们该走哪儿了?”
看着封上的地址,苏敬林带着她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巷子口。
“和平街九十六号。”对照了一下门牌号:“应该就是这里了。”
李新月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激动,那这肯定不是他的家。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
“你们找谁?”老太太花白的头发,眼神没有光泽,一看就像是生病的人。
“请问您是杨老师吗?”苏敬林道:“季书记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信,您看看就明白了。”
老太太将他们迎了进去,坐在小院的凳子上,她看完了信。
“行,你看看
吧,如果能装出来就装,装不出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