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们村最穷的人，家庭情况最具体。”周长年道：“很多人都劝他说让他让高中的女儿别读书了，女娃娃读书早晚是别人家的，还不如回来照顾她娘。但是周长青不同意，坚持自己出去打工挣钱也要供两个孩子读完书，最后带着他瘫痪的妻子一起出门了。”

周长年指了指山旁边的几间屋子。

“他家就在那里，他出去的时候就给乡上说了这个村长他不干了。”周长年道：“乡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找着合适的，就村上我们几个人商量着干，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

怎么没有大事啊？

他们这事儿可就不小了。

“亲家，你也是村上的人？”

“我是村上的会计。”周长年道：“早些年是记分员，他们都觉得我干得还可以所以就让我继续干会计了。”

“对了，站在这儿说话喝冷水啊，走走走，去家里坐。”

地也不挖了，周长年带着这一行四人回了家。

“亲家。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这个小山坡，觉得可以干个陶瓷厂。”安厂长道：“你觉得成事的几率有多少？”

“真的？”周长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亲

家是你来干？”

“是我们厂搬到这里来。”

“亲家，啥也不说了，你们来，我们村保证全力支持，保证欢迎。”周长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都知道我有一个亲家当厂长，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说让你到我们这里来开厂，这样我们村里也能带动点经济，年轻人不离开家也能做工，对了，周长青也可以回来，唉呀，太好了，太好了……”

看这个半百老头激动得团团转，李新月都不忍心沷他的冷水。

“亲家，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从你们村口到这里有两里多路不通公路，货车进不来，得平整出路来，这一点很麻烦。”

麻烦吗？

周长年不觉得。

“只要你肯来，什么都不成问题，一切交给我们。”周长年拍着胸脯保证：“你们等等，我这就去叫他们。”

没等安厂长反应过来，周长年就跑得没影了。

“这个老头子。”周长年的老婆高氏给几人倒了水：“他经常唉声叹气，说这个村太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还说王家村跟着王家人去城里做工都带动起来了，就我们燕子山村太偏了，恼火。”

真是看不出来，

这居然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村官。

村长不在，书记来了，副书记，妇女主任等等来了六个人。

“这位就是安厂长吧，欢迎欢迎。”村支书叫周长兴，一进门逮着安厂长的手就摇，摇得不撒手：“听说你要来我们村办厂，你说，要我们怎么支持，有哪些问题我们立即就解决。”

这态度好热情。

“长兴，我亲家说路不通。”

“路不通不要紧，下午就修路。”周长兴道：“占着谁家的地记下来，回头村里有空地就补给他们。”

就这么简单？

李新月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村里的干部配合得太快了。

想想万八那个蠢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在那里建窑子？”这也是个问题。

“你们说哪里行就在哪里。”周长兴一切躺平任你发挥的意思。

在他的带领下，安厂长一行来到燕子山山脚下。

发现那里离村中心远，地也宽离原材的地方也近，倒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合适。”

“要建员工宿舍食堂办公区。”李新月道：“这是一个大工程。”

“反正要我们配合的就说，是我们这边能解决的一定能解决，

不是问题。”

“我们要取泥，要包下这一片的小丘陵，还有合同签订的时间三十年。”有了万八的事在前面作怪，再也不敢大意了。

早早的把有些问题考虑周全才是正道理。

在李新月认为是问题的地方，结果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一桩。

“好，这事儿我们先就意向性的谈到这里。”安厂长道：“光我们说还不行，还得通过乡里，到时候签合同什么的乡上也得有领导才行。”

“这个是自然，放心，肯定没问题。”

最后安厂长带着李新月一行要回家，周长年要留饭。

“饭就改天来吃了。”安厂长笑道：“亲家，说不得以后经常在你家吃饭，你看见我都怕。”

“不会不会。”周长年连连摆手：“我是欢迎都来不及！”

回到大货车上，安厂长都还在回味燕子山村人的热情。

“你发现没有。”李新月突然对苏平安道：“这些人都是姓周的。”

这个村就是个周姓家族占多数，同一个家族他们自然希望村里能发展得好一些。

同时，有很多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比如说占地修路的事，多大一回事，记下，回头村里有空地

补偿就行。

谁要闹，估计成为全村的公敌。

村规族规家规都能约束着不少的人。

也就不会有人胡作非为了。

“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