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野当然没有问为何,因为他自己也明白,他们的格局不大,万财楼这边始终没有自己能走进朝廷里边的人。
就算是他们出钱资助一些读书人,可一旦这些人读书人取了功名以后,瞬间就会把和他们的关系斩断。
这才是最令人不齿的地方。
所以,宫里的人只是把他们当做摇钱树,并不会真的为他们说话,或者说做些什么。
或者说更结贴切点,宫里那些人,并不想为了他们,而得罪一些实权人物。
只是眼下这一位却完全不同,他本身就是实权人物,这次一两个月的时间,从白身直接获得了从六品的爵位,谁敢轻视他?
很多走科举出生的人,一辈子的终点就是从六品了。
而他……却只是!
章平一甚至都能预见一下,汴河王和广济河连为一体的时候,能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种本就是强强联手的合作,他相信广济王没有理由拒接。
长且宽大的木桌上铺了一层名贵的桌布,地板上也全是兽皮,处理的极好,不仅不会存在脱毛的情况,反而还散发着熏香过后令人舒坦的味道。
今日喝的酒,乃是从西域来的葡萄
酒;盛酒的杯子,也是极为考究的月光杯。
章平一面带浓笑,把李仁领到了万财楼四层楼上以后,便亲自为李仁斟酒。
这倒不是因为他怕了李仁这县令的身份,反而是因为广济王的身份,更加值得他尊敬。
至于那些传闻说什么全部都是依靠武大龙这样的玩笑话,章平一又怎么会相信?
“古人说,饮葡萄酒,用古玉雕琢而成的玉石酒杯,饮下葡萄酒的瞬间,滋味如同饮下敌人鲜血一般醇厚,此言果真不假。”
李仁放下酒杯,满脸陶醉与美酒带来的欢愉中。
章平一对李仁的反应非常满意,今日招待李仁的酒,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年份了。
如果不能让李仁感到满足,这才是不正常的呢。
“李大人……”章平一方才开口,就被李仁打断了话,他挥手“哎”了一声:
“章兄叫什么大人?若是看得我的话,便只管唤我一声老弟,从今以后在隆恩县上值,还需要和章兄多多亲近才是!”
章平一一干手下闻得此言,个个都眼底都露出了笑意,倒是章平一心里思量了片刻,也露出笑纹来:
“那就算是我无礼了,贤弟!”
“哈
哈哈……”李仁纵声大笑,举起酒杯来:“来!敬兄长一杯酒!世人称你为汴河王,又称我为广济王,今日相逢就是缘分,日后也可合作!”
这本就是章平一心中所想,不曾想他还没有说出来,李仁就已经率先说出来了,心中如何能不喜?
只是,章平一却不会傻傻的完全信任李仁,该保持的那一份警惕,却依旧没有减少多少。
“贤弟此言,可真的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啊!”章平一举杯:“想那大盗田虎,多日在愚兄我的地盘上闹事,已经把码头边上大大小小帮派弄的乌烟瘴气,就连日常卸货上货都已经受到了影响。
贤弟新来上任,愚兄也愿意出绵薄之力,协助贤弟将那几个大盗抓住!”
李仁闻言放下酒杯,好奇道:“在官言官,在商言商,在酒桌上自然说交情,你可不要因为我是朝廷命官,就不把我当兄弟。”
“哪里的话?”章平一连忙摇头:“贤弟何出此言?”
李仁乐道:“我不相信有万财楼摆不平的人,更况且,这人还是道上混的。”
说着,李仁嘴角翘起:“在我广济河那边,也有不少的刺头,最后不一样乖乖听
话了?”
听得此言,章平一眼里有一丝喜色闪过,不过很是隐晦,坐在他对面的李仁都没有发现他身上这种细微的变化。
“贤弟有所不知,这田虎本身不是东京人氏,我手底下的弟兄和他交手的时候,听他自报过家门,似乎是从边关过来的,落脚之地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查清楚,所以这事情很棘手,不过……贤弟上任隆恩县,想要差清楚和恶徒的行踪,只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仁自然是打了一个哈哈,满口应承下来,只是这种老子抓儿子的行为,未免太不要面皮。
章平一心里多少有些快意,毕竟谁会想得到,广济王已经那么富有了,却还在惦记着他的万财楼?
万财街这边,当然是他章平一的王国,可是出了万财楼,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只是影响力比别的人大一些而已。
这种就相当于李仁在广济河那边一样,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可是出了广济河,最好是的身份,当然是飞骑尉这个官身。
“铮——”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金戈铁马般的琴音呼啸而起,宛若风雷生霹雳而落。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
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铿锵有力地歌声骤然传来,李仁不由的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帷幕骤然拉开,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娇娃,正在抚琴,那铿锵之音,也从她咽喉中舒展开来。
刹那间,李仁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