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这嗷唠一嗓子,吓得李仁骑着的小红马都是一哆嗦,若不是李仁及时勒住缰绳,伸手拍了拍小红马的脖子,这小红马只怕是要吓得人立而起。
“万财楼欧阳野?”李仁心里自语了一句,还不等他说话,周围这些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说是窃窃私语,可一个个讲话那声音都是有意提高了些,似是故意让李仁听见一样。
“欧阳野啊,那可是万财楼雄狮堂堂主啊?”
“眼前这县官,恐怕也不敢过问万财楼的事情。”
“可不一定,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位主儿,人家可是广济王,未必就怕了这汴河王?”
“呵?堂堂广济王,会为了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去吃罪汴河王?这话说出去你信?”
“……”
“咳咳——”李仁咳嗽两声,微微抬手,众人那嘈杂的议论声这才停了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李仁微微看了一眼王舜臣,王舜臣翻身下马,接过来了状纸,李仁顺势高声道:
“本官新上任,隆恩县就该青天一片,管他是谁,只要敢触犯我大宋律法,找抓不误!
王舜臣,把这老丈带回县衙,核实情况
,倘若情况属实,带兵直奔万财楼抓人去!”
“遵命!”王舜臣拱手喝道,转身扶起老丈来,老丈自是千恩万谢。
不少人表情诧异,李仁仔细听去,隐约可以听见李青天这类褒奖溢词,若不是今日官身在此,他当真是打算坐下来多听一会儿,看看这隆恩县百姓夸人的水平,比起东京城内的水平如何。
这,只是单纯的比较。
回了县衙,总捕头常星还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找今天来禀告东街有人打群架的那两个小捕快。
他在心中向着祖宗发誓,只要他找到这两孙子,一定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五十个捕快,全是熟悉的面孔,浑然不见白日里向他禀告的那两人。
李仁阴沉着脸,坐在大堂上,主簿宋史高一脸不自然的坐在他下手,县丞秦缺则在右下手,往后的是县尉王快。
几人神色都很是怪异,看向总捕头常星的眼神里,既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你如何辩解?”李仁冷冷道。
常星跪在大堂下,官帽已经被摘了下来,他此刻披头散发:“大人,属下真的不是愚弄你。”
“呵!不是你愚弄本官,难
不成是本官自己愚弄自己?好说歹说,本官还有七八日空闲时间,才走马上任的,今日逼不得已,在东街走马。
御史台御史听说此事,少不得要弹劾本官,本官也只有据实相报,先下了你这总捕头职,你可有异议?”
“冤枉啊!大人!”常星叫苦连天:“是那两个小捕快来禀告的,小官恳请大人,给我一些时间,我必定可以将那两个混账东西揪出来!”
“县尉何在?”李仁冷着脸喝道。
县尉王快身子绷直,赶紧站了起来:“下官在!”
“我隆恩县在府衙侯职的捕快一共有多少?”
王快悄默声看了一眼总捕头常星,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得你交头接耳?”王舜臣雷喝一声,震得县尉王快双耳耳鸣,他赶紧道:
“回禀大人,在府衙上职的捕快,一共五十人,今天全部都到位了。”
李仁冷笑,瞪眼看着常星:“竖子!五十个捕快都在,你且和我说说看,今天前来谎报东街有二三十人打架闹事的小捕快,在哪里?”
“在哪里?”常星回头朝着明堂外看了一眼,刹那间五十丈夫尽数低眉
。
“是他!是他!他们两个!”出乎李仁的预料,常星随手指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吓得跪在明堂下边,哀求起来:“大人冤枉啊,我两人昨天晚上去和花酒,今天早上是下边的差役去院子里边把我们从窑姐的床上叫起来的。
大人可以叫春风阁的窑姐、还有府衙里的差役来问话!”
李仁脸色铁青,瞪眼看着常星。
常星急得冷汗直流:“是属下慌张之下,看错了……”
“看错了不要紧,但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李仁冷冷道,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让他看!”
常星背过头去,看着脸色各不相同的捕快,看来看去都是熟悉面孔,联想到早上那极度陌生的声音,他只好带着哭腔道:
“大人!有内奸!”
“内奸?”李仁做出怒极而笑的模样,吓得常星一阵哆嗦,差点没直接瘫软在大堂上。
“今天早上的时候,属下感觉那两个捕快的声音很是陌生,可事出紧急,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必定是有人故意假扮捕快,来诓骗大人的!”
李仁眼神冷到极致:“你当本官是傻子吗?那时候你既然发现捕快是人家假扮的,不揭
穿他,现在才说?
常捕头,你是不是以为本官皇帝赐给的同进士出身,是假冒的不成?”
“下官不敢!”常星磕头求饶。
李仁脸色发冷:“收押!县丞秦缺,这件事情你来查清楚,无比给本官一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