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目中锋芒极度可怕,邢恕这样的人竟然都感到背后汗毛倒竖起来。
“这么说,我领兵出征,已经成为定数了?”
“板上钉钉!”邢恕点头,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后背竟然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出来。
“如果我的腿断了,那谁会顶替我领兵出征?”李仁反问。
邢恕压着怒火:“这些事情便无需你操心了,你只要记住我说的便是,时间不早,不能再拖了。”
“我想知道。”
邢恕脚步迟疑了一下,咬牙道:“那必定是推出去一个替死鬼,带上几万老弱残兵,去西夏边境走一遭,朝廷别的不多,这样无足轻重的替死鬼最多!”
“几万老弱残兵,去西夏边境走一遭,然后几个月以后也,消息回报,几万大军全军覆没吗?”李仁眼神里的嘲讽让邢恕更加不悦。
“哪又能如何?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死再这样的权谋之下。”
邢恕挥了挥衣袖,已经不想再和李仁辩论什么,他径直走出巷子。
“邢大人!”李仁高喝了一声,邢恕身体一颤,止住脚步。
“我是汉人的官,吃了俸禄,就应该为汉人做事。”李仁走上前来,左手重重的按在邢恕肩膀上,按
得邢恕这个人身子都是斜的。
“你!”邢恕眼里含怒。
“还有,那是几万老弱残兵没错,但是那也是人命,不是几万条畜生!”
畜生两个字,格外重音。
“杨志!赶车!”李仁闪身进了马车,杨志驱车快速离去。
“姑……姑父!”赵明诚走上前来,有些怯懦的喊道。
邢恕看着李仁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赵明诚,摇了摇头:“好好地太学生不做,非要做什么李仁的弟子?别以为得了官,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姑父?”赵明诚走上前来,朝着邢恕躬身一拜。
邢恕咬咬牙,气得跳起来飞了赵明诚一脚。
“哎呀!”赵明诚跌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一边上的车夫刺啦一声,就把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对这邢恕。
“别!这是我亲姑父!”赵明诚一手扶着腰,一边大声嚷道。
“哼!还知道我是你姑父!你当真以为你爹不在京城,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吗?”
“孩儿不敢!”赵明诚疼的呲牙咧嘴:“师父是有真才实学,肯为天下请命的人。”
邢恕吸了一口冷气,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天下请命?娃儿
啊,你还太年轻了,这一次蔡相公也保不住他。”
赵明诚一听,身上一震,转身爬上了马车,冲这车夫怒吼道:“驾车!快走!”
邢恕站在路边,看着疯狂纵马而去的侄子,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连续洗了好几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宝慈殿!
灯火通明。
几乎七成的京官全部都到了,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熙熙攘攘的讨论着什么。
苏轼眼睛通红,蔡确和吕公著等几位三省大佬一个个双抄在衣袖中,站在最前头,一言不发。
后边的人也非常识趣,并不上去和他们说话。
苏轼看到李仁以后,眉头拧了一下,有些愤愤的盯着他。
其他的官员看到他以后,却一脸得意笑容。
黄庭坚和秦观两人则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一脸忧色。
李仁迈步走过,也不和这些人说话,倒是一直弹劾他的王岩叟,竟然反而出言叫住了李仁。
“李大人!”
李仁微微一笑,拱手道:“王大人!”
“眼下党项人犯我边境,不知李大人有何良策?”王岩叟试探着问道。
李仁笑了笑,看看王岩叟身边的刘安世,笑道:“满堂诸公尽在此处,我只是新人,不敢乱说话。”
一边
上忽闪出一人,冷着脸喝道:“太皇太后早就已经和诸位大人有了一些决断,王大人此言,岂非欺人?”
李仁定睛一看,来人是蔡京,不由得嘴角上翘,蔡确不好说话,蔡京却很好说话。
又有一人拱手走了出来,却是苏颂:“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太皇太后和官家快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梁惟简便领着两列宦官,手持宫灯,快不走了进来,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上传开:
“太皇太后、皇上驾到!百官跪迎!”
以蔡确、吕公著等人为首,众人齐齐躬身跪拜:“拜见吾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
“众卿平身!”太皇太后疲惫不已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李仁一抬头就看到小皇帝赵煦满脸愤怒的坐在御案后,太皇太后则坐在右侧稍微靠口的一条椅子上。
“党项欺人太甚!朕只恨不能亲自领军讨伐!”赵煦“轰”的一锤锤在御案上,一群文武百官都冒冷汗。
“启奏陛下,臣以为自当调兵遣将,发兵出横山,以彰显我大宋守土之决心,否则夏人猖狂,更是为祸!”
蔡确一如既往地顺着皇帝。
赵煦点头表示赞同:“大人之心,朕甚慰!”
“皇儿!”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