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下马的生意果真在改名之后变好了。
武媚儿坐在马车上等了很长的时间,终于看到店铺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三两个食客。
她也是在这个时候,踩踏着风雪,走进了将军下马。
这突然来的贵妇人,令赵长安眼睛一亮,或许是因为将军下马的名气传出去了,自然也会有一些贵妇人在深夜来访,馋一馋聂掌柜粗陋不堪的手艺。
这些人吃完以后,回去却还对这朋友们说味道极佳,一个坑一个,一个又坑一个。
于是,将军下马从来不缺大宋这些贵妇人贵小姐们到来。
只是,今夜大雪满城,来的这个贵妇人,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样。
赵长安眼睛看东西都很毒辣,姑且不说这个贵妇人身上穿着的火狐狸毯子如何珍贵,就是她身边那个侍女双耳上垂下来的明珠耳环,恐怕都不会低于上千两银子。
什么样的人家,婢女都能用得起这样的东西?
这或许才是真的贵族吧。
“夫人要什么?”赵长安热情的迎了上去,准备介绍自家店里几种仅有的小吃。
但是那贵妇身边的小婢女却已经挥了挥手:“一碗汤面,不要放太多油,我家夫人喜欢吃清淡的。”
“哦!知道了,马
上就来。”
汤面上来了,但是店里的食客却已经只剩下武媚儿一个人。
聂胜琼从后厨走了出来,开始和赵长安在柜台上清算今日的收入。
“听闻文定侯李仁打败西夏人,掌柜的这小铺子名字又叫将军下马,难不成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武媚儿随口说了一句,聂胜琼放下了手里的账本,笑盈盈的看着武媚儿:
“自然是有的。”
“我姐姐的相好,可是文定侯李侯爷身边的亲随,唤作李长生,这长生郎,我们这般努力的挣钱,就是为了给我姐姐凑足一套嫁妆。”
“哦?”武媚儿忍不住笑了:“李长生,名字是俗了点,可却很讨喜。”
她看了一眼脸上全是笑容的聂胜琼:“文定侯伐灭西夏,这李长生既然是文定侯的亲随,那必定也是能做个大官了。”
“也真是这样,我姐姐的嫁妆才不能少了,样样都要最好的。”赵长安说个不停,眼里带着羡慕的神色,因为她清楚那个李长生就是文定侯本人。
武媚儿喝了一口面汤,笑了一声:“这么说,小娘子你也很喜欢长生郎了?”
“我倒是喜欢啊,可是人家不一定喜欢我!”赵长安的话到也在武媚儿预料中:“再
者……”
赵长安看了一眼满脸都是笑容的聂胜琼:“我要真是把某些人的长生抢走了,大娘子还不来把我给打死呢?”
“若是大娘子也同意呢?”武媚儿含笑问道。
赵长安惊了一惊,聂胜琼却还没有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赵长安忽然警觉过来,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机灵的人,永远都是机灵鬼。
“文定侯府的女主人,武媚儿。”武媚儿站起身来,她径直走向了聂胜琼。
这一刻,宛若凤凰临人间,万鸟齐齐低首。
聂胜琼赶紧躬身施礼:“小妇人不知道是夫人驾到,但是有失礼之处,还请恕罪!”
武媚儿双手轻轻托起聂胜琼,两人四目相对,她轻声道:“你可知,你的长生郎,便是我的夫君文定侯,你对他有意思,他对你也有意思,所以今日我来了。
文定侯府将要在过年前前往水泊梁山,若是我不亲自来接你,你岂非要在将军下马望断天涯路,不见长生来?”
聂胜琼抬起头看了一眼武媚儿,整个人“喔”的,发出很轻的声音,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姐姐!”
“姐姐!”
赵长安一把上前,抱住了昏死
的聂胜琼,抬头看着武媚儿,眼睛里含着泪水:
“但求夫人留我姊妹一命,我姊妹明日……不,现在就收拾行李,离开东京城,日后再也不涉足东京城!”
“哐!”
“哐!”
铁甲卫队走进这狭窄的陋巷,赵长安吓得浑身发抖,上下的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死亡面前,素来没有几个好汉。
更况且,赵长安从未自诩为好汉过。
武媚儿摇摇头:“我看起来像是要杀人的吗?或者说,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毒妇?”
“小人不敢!”赵长安低着头,抱着昏死过去的聂胜琼。
“带回侯府。”武媚儿摇了摇头:“侯爷有女人,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带回去,留在这里卖面汤过活,成什么样子?”
赵长安“嗖”的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那走到了风雪中的美丽背影。
“什么?我听错了吗?”
小晴掩嘴笑着:“当然没有听错,夫人可不是什么毒妇,主人还是快些去收拾收拾什么有念想的东西,日后您便是小晴的主人了。”
赵长安伸出手巴掌来,整日泡在洗碗水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光滑和娇嫩。
“啪啪!”
她拍了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