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曹评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有意提醒着什么,也算是故意把之前那充满了尴尬局面的事情给化解了。
他抬起酒樽来,含笑者眸光一转,看向全场,众人见曹评这般动作,也纷纷举起酒樽来,等着曹评说话。
曹评这才朗声道:“诸君饮甚,老夫且去更衣,失陪片刻。”
“大人且去!”众人朗声道。
这等场面应酬的话,几百几千年以来,几乎就没有过什么变化。
李仁这边放下酒樽后,眼角的余光看着曹评魁梧的背影从侧边的幕后消失不见,嘴角不由得上翘起来。
这时,宴会上众人相继举杯对酌,也有不少人对李仁频频举杯,但是这些人都非常有分寸,只是举杯示意,表示自己对于文定侯的尊崇,至于有意灌酒的,缺一个都没有。
曹评敢这样算计李仁,那是因为人家身份在那里摆着,有这个资本。
至于他们这些人,想想不久前文定侯马踏教坊司,杀人就跟杀鸡屠狗似得,满朝文武上下,谁能撼动他?
这等再世人屠,表面上看起来是浊世佳公子,可是逼急了,他只要动一个眼神,手底下那般从西夏尸山血海战场上下
来的悍卒,就敢直接冲到宴会上来手起刀落斩人头。
“阿郎,你可知方才那领舞的舞姬是何人?”
待的众人的热情过去以后,曹婉儿终于抓到机会和李仁耳语了起来。
李仁不解:“是谁?”他看着曹婉儿微微颤动的眼神,不解道:“难不成是曹评的掌上明珠?”
“啊?阿郎既然知道,为何那那般做?”曹婉儿又是一惊。
这下,李仁也是一惊:“难不成真的是曹评的女儿?”
“是曹家四小姐,曹大人的掌上明珠,阿郎!你这……”
李仁伸手摸了摸嘴唇,依稀还能曾下点儿胭脂,他表情甚是精彩,眼睛一眯:“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这曹评难不成不知道,我已经有嫡妻,想要将他女儿从给我做宜人不成?”
曹婉儿不免苦笑一声:“这怎么可能?曹氏哪怕因为曹三爷的事情败落了,可终究也是我大宋第一世家,当着无愧的。”
李仁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曹婉儿,自己品了一口酒浆,唇齿间缓缓吐出酒气来:“信不信,马上就有人来请我过去。”
他话音刚落下,还不等曹婉儿说话,便有一个仆人缓步走来,单膝跪在李
仁身侧,双手抱拳低声道:“侯爷,我家老爷有请!”
李仁回头看了一眼目露惊异之色的曹婉儿,嘴角一窍,扬了下下巴:“前头领路。”
那仆人赶紧点头:“喏!”
宴会上众多人虽然在大声饮酒说话,可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李仁的背影远去。
甚至于有的人眼睛乱撞,眼底深处满是古怪之色。
曹惜春已经换上了别的衣装,两个婢女正在伺候她清洗嘴唇。
曹评看了她一眼,还有散落了一地的水珠,眉头皱了皱:“行了!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将来你就注定是他的女人。”
曹惜春仰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老爹。
曹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旋即目露精光:“当初我就说这个法子不行,不足三月就略定西北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恐怕你露面,他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
否则的话,以他文定侯的身份,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孟浪之举呢?”
曹惜春愣了愣,脸上的倔强瞬间变成了委屈:“那阿爹这样说,实在怪我这是谋划不周?”
“罢了!”曹评一看小女儿要哭的架势,赶紧挥了挥衣袖。
女人对付男人对
好的办法就是眼泪,不管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夫君,又或者是儿子。
曹评转身坐下,一边上的婢女赶紧取来洁白的丝绸,为曹惜春擦拭脸上的水渍。
“等会你见,还是为父见?”
曹惜春也转身坐了下来,伸手抚摸自己挺俏的下巴,思索了片刻后:“还是父亲见吧,宴会上便丢了脸面,若是此刻我再去的话,那成了什么?浪荡妇人?”
“荒唐!”曹评微怒:“你是我曹评的女儿,什么浪荡妇人?”
曹惜春不满的哼了一声:“难道不是?”
“混账!”曹评又骂了一声:“若不是你那混账三叔,气死了公主,我曹家何以会失去圣恩隆宠?”
“可不就是我三叔吗?可那也是父亲你三弟,你亲弟弟呢!”曹惜春颇为不满,一张鹅蛋脸上都露出怒容来。
曹评愤愤不已:“本来今天让他来参加宴会的,可现在人又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我真恨不得打断他的双腿才好!”
“快算了吧,都说长兄如父,祖父归天以后,阿爹把这个小弟弟宠成什么样了?若不是你太过于宠溺他,我又怎么会沦落到成为浪荡妇人的地步?
真不知
道百年之后的史书上,会把我曹惜春写生什么祸水呢!”
说完这话,曹惜春猛地看到曹评双眼发红,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不免心中一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