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喝了一口热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似乎是要下雪了,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愿意把窗户关起来。
一个人一旦被囚禁起来,失去人身自由的时候,哪怕能看到天空中偶尔从屋檐边上地飞过去的燕雀,都会觉得是一种幸运。
“哐当”一声响,寒风裹挟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转身关上了门,门框发出“咯吱——”的刺耳响声,他搓了搓手,走到了王桃花身侧的木桌上,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水看了看,却忍不住笑了笑:
“这样的时节,不应该喝点温酒吗?”那人看着面无表情的王桃花,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随手把自己身上宽大的斗篷脱了下来,摆放在一边的衣架上,这才围着火炉安然坐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而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宋当今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文定侯李仁。
王桃花木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情感波动来:“时辰到了吗?”
“你就这么急着去死?”李仁自个给自个倒了一杯茶,轻轻吸了一口清香的茶味道。
王桃花脸上重新恢复了木讷:“君侯这
等身份的人,难不成也喜欢作弄我这样的小人物?”
李仁没说话,王桃花又道:“又或者是,君侯看上了小女子,要和小女子一度春宵?小女子现而今,却依旧是完璧之身。”
李仁听到这里,再怎么也憋不住笑声:“别演了,和我说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桃花不解:“我不都已经说出清了吗?君侯也学着那些贪官污吏,事后翻脸不认人了吗?”
“我想不明白,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娘,荆王赵覠派人来灭口,居然一下子来了四十八个亡命之徒?”
李仁放下茶杯,眉头一挑:“王姑娘切莫说荆王手底下的刺客都闲得没事,所以联手过来欺负你这个弱女子。”
“君侯想杀我,那便直说,何必找什么借口呢?”王桃花神色不变,脸上依旧一片木讷神色。
李仁笑了笑:“说过许诺·你一个幸福的余生,那自然是不会改变的。”
王桃花抬头看了一眼李仁:“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大门直开,你自然可以走,不过你不想知道,合蔡镇发生了什么吗?或者说,你想不想知道,荆王接下来,对你会有多么疯狂的复仇
?”
王桃花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难不成君侯有庇护我的意思?”
“你不妨问问我有没有这样的意思。”李仁从衣袖中摸出来了一卷牛皮,然后轻轻地在桌面上展开。
“荆王的人截杀了第一批前来给我治病的御医,按照当地那些渔民的口供,那些租船的人至少有百余人,那姑娘觉得,到底应该有多少人?”
王桃花的神色再有一次变得木讷起来:“唯实不知。”
李仁看了一眼手中的牛皮卷,上边正好是京东西路的各处地图,李仁拿手轻轻戳着地图,回头朝着房门外边喊了一声:
“把人带进来。”
“喏!”王舜臣的声音传了进来,房门被人从外边用力推开,一个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的人被抬了进来,像是丢死猪一样往地面上一丢。
王桃花微微看了一眼这人,面上却没有多少变化。
李仁自个给自个斟茶,轻轻喝了一口,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急忙挥手道:“老王把门关上。”
王舜臣转身把房门关了起,李仁指着那躺在地上,满脸木炭灰的人:“这个人,就是前来
刺杀你的刺客头领之一,你要不要和他互相问候下?”
一个侍卫走上前来,蹲下来把这个人披散下来的头发拉了起来,顿时露出一张刀疤脸来。
王桃花神色终于有些变化了,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本不想在杀人的,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逼我?”
在王桃花再次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
杀气!
王舜臣提刀上前,一把将李仁护在身后,可王桃花却猛然出手,一巴掌拍落下来,王舜臣手中的钢刀“啪”的一声就折断。
那刚猛无匹的掌力力量不减,直接拍打在王舜臣胸口上。
“铛——”
声音沉闷无比,王舜臣心口的护心镜,竟然都被砸下去了一个掌印!
他本人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嘴角边上隐约都有血淌出。
王桃花眼眸中杀气四溢:“文定侯,我本一心求死,为何总要逼我?那你也去死吧!”
李仁大叫一声,同时整个人快速的往后退去:“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你逼我的!你今天也必死无疑!”王桃花断喝一声,一双手掌鹰爪一般朝着李仁抓了过来。
“保护君侯!”
一群侍卫们扑
上前来,挥刀砍向王桃花。
哪曾想王桃花脚下一动,竟然欺身近前来,肩膀一撞过来,那百十来斤的侍卫就跟皮球一样倒飞了出去。
这侍卫身后五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