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眯着眼睛看向卢璥,神色间满是探询之色。
而卢璥见状,却反倒是纠结起来。
看着卢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叶皓也不着急,只是神色淡然的将手边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茶,神色静静的看着卢璥。
“卢大人,说不说是你的事儿,办不办是孤的事儿。”
“孤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没有证据,那就不要轻易说出来。”
“万一有人说你诬告,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折了自己大好的前程不是?”
“有些时候,你这位置老实些,稳稳的落地比什么都要紧不是?”
听到这话,那卢璥早已是满脸错愕之色。
怔怔的看着叶皓,卢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殿下将本官当成什么人了!”
自己为官几十载,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自己如若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安安稳稳的在外为官捞几年钱,落地不好吗?
真以为帝都的官是好当的?!
想到这里,卢璥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叶皓,开口道:“老夫既然敢说出来,那自然是有证据的!”
一抹精光在叶皓眼中一闪即逝,随即便看向卢璥,轻笑道:“既然有,那就
拿出来。”
“孤自会为你做主。”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叶皓,卢璥这才缓缓开口。
“殿下,老夫所说的证据,其实就是人证。”
“昔阳位于并州西北,这并州作为我大乾边镇州府之一,其实相对于其他边镇州府来说已经相当靠内里了。”
“因此,这十几年来并州并没有什么战事发生。”
“唯一一次通报朝廷的战事,还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兵部接到奏报,草原一部突然自并州南下,侵入昔阳,边军不敌,死七十二,溃逃。”
“另,昔阳首阳村,庄户三百六十六户,共计九百三十人全部被杀。”
“劫掠粮草无数,家畜无数。”
说完,卢璥抬头看向叶皓,幽幽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去兵部查验,若是老夫没有猜错,这奏报上课还有前任兵部尚书,后造反被杀的吴风亲笔批示。”
听到这里,叶皓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卢璥,心中在判断这件事情的真伪。
他原本以为这卢璥拿出来的会是一些纸质的证据,却不曾想这首阳山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
是,首阳村村民不是被草原南下的骑兵杀得?”
卢璥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殿下,十年前,老夫担任的正是慎刑司的监正。”
“奉命调查被杀村民一案。”
“此事若是真的草原人所为,那么调查起来也就简单不少。”
“然而,就在老夫结案的时候,丞相找到了老夫,让我将此案移交刑部去做。”
说到这里,卢璥抬头看向叶皓,幽幽道:“殿下,你可曾听过外敌杀人,要让刑部来审理的吗?”
叶皓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有调查。
“所以,你照做了?”
面对这声询问,卢璥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人微言轻,朝中远不是吴风的对手,为何不同意?”
很好!
很有精神!
这卢璥不要脸的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
自己还是保守了。
“卢大人似乎还与有荣焉一般,孤倒是没有想到。”
听到这话,卢璥也是毫不在意。
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叶皓。
“同意之后,我便将案子移交给了刑部,然而这只是开始,同年立冬,帝都发生了一件刺杀案。”
听到这话,叶皓却是微微一愣,稍稍想了想便记起来这是哪件
案子。
“你是说兵部刺杀案?”
卢璥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道:“刺杀者名叫刘阿三,是并州昔阳首阳村人士。”
“刺杀的是当时时任兵部侍郎,后备吴风案牵连杀头的刘尚书。”
“这刘阿三是首阳村一案的幸存者?”
听到叶皓的猜测,卢璥点了点头。
“不错,当时刘阿三刺杀不成,被当场抓获,验明正身之后,不过十日便被处斩。”
闻言,叶皓不免有些无语。
人都死了你说个锤子!
但接下来,叶皓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猛的一亮!
“刘阿三没死!”
卢璥听到这话,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见状,叶皓眼睛一眯,看着卢璥说道:“卢大人是想着借刘阿三翻案,搞死吴风等人吧?”
面对叶皓的质问,卢璥却是不慌不忙,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下来。
“殿下果然是玲珑心思,一眼就猜中了实情。”
“刘阿三现在确实是没有死。”
“他知晓首阳村惨案的所有前因后果。”
听到这里,叶皓反倒是不着急了。
卢璥这时候抛出来这么一个人,那这人现在必定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