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洗完澡,随意垫吧了两块点心,就上妹妹家去瞅他娘子去了。
二娘嘴上说不担心,可他一去那么久,心里怎么会不念叨?
霜降和元娘看他两口子有话要说,就借故走了,把屋子留给苗山二娘夫妻。
霜降留姐姐:"今儿就在这儿歇罢?咱们姐妹好久不曾见面的了。大姐好歹也多陪我呆几日啊。小孩子们也都在的,就是婉姐儿,也有梨花帮忙喂着,不过一两日,也不妨碍的。"
梨花生完孩子,就去当值,元娘难产没有奶水,她的奶水倒足,一口气能喂饱婉姐儿和她生的儿子。
她从小就伺候元娘,元娘养身子时候,婉姐儿就给她带着,元娘再没有不放心的。
元娘有些心动,她的确很久不见妹妹了。妹妹怀着孩子,她身子也不好,前段时间一直病歪歪的,她怕过了病气给妹妹,姐妹俩也没怎么见面。
横竖梨花带婉姐儿她很放心,严哥儿他们早就吵着说要来看姨妈。妹夫也没回来,不如就歇两天?
霜降看出姐姐意动,就叫杏花和玉簪收拾房间去,几个小家伙住厢房,姐姐同她一床睡,就像没出嫁时那样,即使有两张床,但姐妹两个还是时不时的抵足而眠。
苗山回来了,霜降也有些想念崔如松了。这一走就是三个月,自成亲以来,他还没去过这么久呢。也不知道,自己生孩子时,他能不能回来。霜降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崔如松一行人也在一路疾行,到京都的路,就是走抄小路,那也得走二十天,虽然如今是寒冬,天气冷,可耽搁久了,尸体不能辨认出面容来,那这复命可就不那么稳妥了。
左双鸣年纪比崔如松小三岁,如今十七岁,能做到正七品这个位置,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善用长枪,比起用长刀的崔如松来说,枪的伤害面没有那么大,可在左校尉手上,那枪好似有了眼睛一样,杀敌无数,连枪上的长缨,也分不清是原本就是红色,还是染了太多敌人的鲜血而红。
他的功夫比起崔如松来说还差了一点儿,不过,他才十七岁,有这个本领已然不错了。崔如松在十七岁时,也不一定有他这样的功夫。
但在韩将军眼里,更看重的还是崔如松。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崔如松稳重,而左校尉的打法太过猛进,颇有些不要命的冲劲,战果倒是很好,但伤亡也多。崔如松稳扎稳打,虽然有时拿下敌人时间会用的比左校尉久一点,但崔如松手下的兵士们的伤亡率一直都是全营最低的。
韩将军多次要左校尉跟崔如松好好学一学。西山营要战果,也要尽力保证更多兵士们的安全。可左校尉急性子,他总是脑子觉得明白了,下回要稳扎稳打一点儿,可一旦到了战场上,就想速战速决。他这毛病不改了,即使韩将军也很喜欢他,但不是没人可以领兵的时候,韩将军也不太敢派他出去出任务。实在是当年刘将军和老国公的教诲言犹在耳:"为将者,手里捏着数万人的性命,每一条性命都非常珍贵。"
他自己也很痛苦这个毛病,也时常提了东西去像崔如松请教。
韩将军叫他两个一路,除了混功劳,也有叫左校尉跟着崔如松多取取经的意思。
左校尉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但韩将军想,只要把谋略补上去了,他手上又是一员大将!
崔如松深知,他们做武官的,将领的一个命令不对,手下就会有许多条性命为此付出代价。他也并没有甚么觉得教会了左双鸣这个徒弟,就饿死师父的道理。大家都好,那才是真的好。如果西山营将领内斗,也不需要西越了,最多二十年,西山营就再也护不住蜀州百姓了。
他不藏私的教,左双鸣也很感激他,连口中喊的崔统制都渐渐换成了师父。
韩将军很高兴地把这个师徒名分给敲定了。他盼着西山营越来越好。
走了二十天,到了京都,圣人召见了他们,年逾五十的圣人,亲眼看见了孙儿孙女的棺椁,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九皇子是丽妃之子,丽妃一向得宠,他也对这个孩子颇多宠爱,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谋反。九皇子聪慧,可没有容人之量,太子一向稳重能干,又是皇后所出,圣人从没想过废太子这件事。他想着,等几年,给九皇子封一个好封地,也算全了一番父子情谊。可他竟然谋反!念着父子情谊,他并没有对他的妻儿如何,甚至还给了他长子一个侯爵。
可谁知道,到底是亲父子,戾侯仍旧谋反,如今,丽妃这一脉,是一个子孙也不剩下了。
丽妃年过四十,在这个七十就算老寿星的年代,她已经不年轻了,但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孙子孙女,都没了。哀莫大于心死,戾侯起兵造反那一日,丽妃老泪纵横,哭够了,就打发走宫人,割腕自尽。
都说天家无父子,可圣人老了,越是岁数大了,越是容易回忆过去。可当年那个伏在他膝头孺慕地看着他的孩子,早已灰飞烟灭了。
圣人浑浊的眼睛里都是惆怅,可一睁眼,他又是那个圣明的君主。
"好,大家都有赏赐!崔如松?朕记得你!前些年西越进犯,你也立了大功,当时你们刘将军本来是给你请封的从六品,朕看你年岁还小,怕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