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温和的看着小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阿奶与我说了,你的女红学的很好,很有天赋,可阿娘也得嘱咐你一句,不可自傲,要好好跟着阿奶一步一个脚印走踏实了才好,不能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明白么?" 霜降把头一扬,爱娇地道:"女儿才不会呢,都是阿奶教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阿娘放心好啦!" 话音一落,一个穿着粗布裙子的妇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院门口,道:"小人给二太太请安,二太太,咱们舅爷新送了一盒子绒花儿,太太说请元娘子和三娘子挑两支戴。" 霜降认得这个妇人,是三婶娘周氏才买不久的婆子,姓张,霜降也唤她一声张妈妈。 周氏她哥哥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沈三叔要做买卖,用车收猪的时候并不多,所以这位周舅爷也经常借了妹夫家的骡车去州府进货,再到府城里来卖。 他自觉占了妹妹妹夫便宜,只是嫡亲兄妹,给钱倒是不妥,因此每回有甚么新鲜玩意儿,他都给妹妹送一些儿来。 周氏也不是个吝啬的人,总也给大房二房分一些。 这回是送了十二只红绒花来,既精巧又可爱,也不分年龄只分样子,上到苏氏周氏这样的妇人,下到三娘四娘这样的女童,也都有可戴的花样。 不过毕竟是外男所赠,周氏也不好说给两个嫂嫂戴,只说是给侄女儿们带着玩。 苏氏就笑道:"三弟妹真是太客气了,回回有好东西都不忘了我们元娘和三娘。回去替我谢过你们太太。" 张婆子低着头应是。捧着盒子请元娘和三娘挑。 元娘挑了一支桂花的,一支山茶的。霜降年纪小,太大的她这双环髻也戴不住,只挑了一簇茉莉的,一簇丁香的。 这花儿做工虽有些粗糙,跟霜降前世见得那些匠人做的绒花是比不上,可是在市井当中的确算是做的很好的绒花了,就是拿去卖,这一只少了五十文可是买不着的。 苏氏给装了一碗才包好的玉米猪肉的,一碗香菇猪肉的饺子给张婆子叫她带给周氏:"怎好白饶了三弟妹的花儿。" 周氏记挂侄女是她的好意,可苏氏做嫂嫂的不能生受了。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道。故此每回周氏送了东西来,苏氏都会回些礼。或许她的礼物价值不如周氏,也或许她的礼物价值高过周氏,可是到底是心意。 张婆子说了是,就回去了。 霜降笑嘻嘻的道:"我猜刚刚定然大伯母不在家。" 元娘笑道:"你怎么知道?"元娘虽在姊妹中居长,可是父亲沈二郎居次,所以张婆子是先去的沈大伯家里教二娘先挑。 "这匣子花一共是十二朵,咱们两个挑时就是十朵,可见二姐已经是挑过了。可是往常大伯母是与咱们阿娘一样的会回礼给婶娘,但张妈妈那里却只有二姐打的络子。可见是大伯母不在家,大嫂子撒手不管,二姐只好拿来自己的络子回礼,至少面子上得描补过去了。”霜降笑嘻嘻的说道。 元娘也不大看得起大嫂子王氏的行事 ,大伯母不在家,这些人情往来就该她这个长媳出面,可她竟然撒手不管,还叫二娘这个小娘子替她描补。 "这个大嫂子呀。"元娘不是那等背后说人不是的小娘子,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 苏氏道:"好啦,那毕竟是你大伯母的家事,咱们关起门来说两句也就是了,可不许到外头说去!" 霜降道:"知道啦阿娘。" 这头刘氏从市场上买了肉回来,虽然她家卖菜的不需要买菜,可肉还是需要的。 沈家三房一向同气连枝,买肉自然是在沈三郎家里买,沈三郎给嫂子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好肉,每一斤还给嫂嫂抹了两文钱——刘氏不愿意占弟弟们的便宜,可也不是固执己见的人,这也是弟弟的好意。 回来听了新买的婆子秦妈妈的话,气了个仰倒。 她指着王氏就说道:"好不好你也是长媳,我不在家,家里的一切你原就该理着。你三婶娘那头送东西来,你再是不会应对也知道她回回送了东西来,我都回礼,你倒好,见没有你的份就脸子一甩缩在屋里,还要你六岁的小姑子来描补!哪里有你这样做长媳的?" 王氏不服气,气一上来就忘了之前她娘教她 ,就是装也要装上两三年的贤惠,等二弟妹进门,婆母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偏心她。 她本就好掐尖,脾气自然是一点就着,粗声粗气地道:"本就是给二妹的东西,二妹自己回礼有甚么不对?我头疼还不能回屋去歇着了?阿娘不过是聘了新妇,就瞧不上我这个媳妇了!何苦寻了由头来发作我!"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刘氏气得不得了:"你细去问问,去问问!哪家的媳妇像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