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着,媒人一张嘴,就是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你们手下人多,消息也广,能不能替我去打听打听,这许元娘性子到底如何?旁的也就罢了,我这是做棺材铺子,好些女郎都介意,再一个,我嫂子是承家业的长嫂,难免强势些,还有我妹妹,我两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就许诺说哥哥要保护她一辈子我也希望我将来的媳妇不要与我妹妹闹别扭,我是次子,早晚分出去,我就想着她在家能与家里和睦相处,能对我妹妹好,踏踏实实的跟我过日子就行了。" 崔如松笑道:"这是好事儿,你可也算是要说亲了。这不是甚么大事。明日该是刘百夫长的人巡逻,我就与他换一换,叫阿柏带了人去替你看看也就是了。不过,你心里也要有数,我们毕竟是男子,也只能看个皮面上的,究竟怎么样,这却是没法子看着的。" 五郎就笑着拿起杯子道:"这自然是了。我这杯酒谢松哥了!赶明儿你娶亲,弟弟我定然送一份大礼!" 崔如柏打趣道:"可别送你铺子里的镇店之宝啊!" 五郎笑道:"那可不能给你们两个。" 三个就一块儿喝酒。 这头崔守仁心里埋起来的那个念头更是活跃了。 沈五郎和他家大郎二郎这般好,说不得,也是愿意大郎娶他妹子呢? 实在是沈三娘这个人太讨人喜欢,几乎成了这几年有郎君要娶妻的长辈们最想聘的新妇。她爹沈二官人买卖做的好。三个开间的铺子虽然不能再往外面扩,却走通了官府的路子又搭了一层,如今也卖一些贵重的料子,好些小富户小地主家里都在他家买东西。她两个哥哥也有出息,虽说五哥做的买卖听起来不大好听,可是棺材利润大,这谁不知道的?她自己又有一手宁远府排的上前几号的好绣技,怎么一年也好挣上百两银子,据说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怎么不炙手可热! 大郎若是娶了她,银钱上头再没有不趁手的时候,瞧她姐姐和她娘,都是有名的贤惠能干的妇人,既有面子,又有里子,怎么不好! 崔守仁翻来覆去想了半夜,把个橘小娘也翻的睡不着。 "老爷为着甚烦心?"橘小娘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 崔守仁倒也把话跟橘小娘说了。橘小娘眼珠子一转,她倒也想崔如松娶一个有钱钞的娘子进来,怎么她们母女也能多捞些。 她就劝道:"老爷只看着咱们大郎比沈三娘是大了足足四岁,可怎么也不想想,咱们大郎十六岁的百夫长 ,再过两年怕是还得升一升,那就是千夫长,怎么不算是年轻有为!您细瞧瞧,这府城里可还有比咱们大郎更出息的郎君不成?您只管托了媒人去说项,若是不成,您也好比这样翻来覆去的煎熬好呀。" 崔守仁想,这倒也是,总得有个结果吧?要是不成,他也就不惦记了。 于是第二日他就亲自提了四色礼去寻了在军户里头最有口碑的王媒婆。托她向沈二郎夫妻提亲。 王媒婆虽然诧异,但并不奇怪,这沈家三娘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不要说别的媒婆了,就是她这里也隔三差五就受人请托去说媒。 不过,倒没有一个是比如今的崔大郎君崔如松更加年少有为的了。她也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子保证,会全力以赴。 但等她进门时,她就麻了。对面坐着两个媒婆,一个姓张,给袁家郎君说亲。这位原家郎君,家里有三座大酒楼,香满楼就是其中一座。家里就这一个独子,比沈三娘大两岁。另一个吕婆子给黄家郎君说亲,黄家郎君是威远镖局的少主人,威远镖局不算顶大,但在宁远府的大小镖局里头当属第一。这位黄家郎君比着沈三娘大一岁 一个两个都是有钱的。她说的崔郎君,虽说是个百夫长,可能年后轮着资历升官能混个九品的千夫长,那一个月也才十两银子二十斗米啊。怎么和这两个郎君家里比有钱! 不过,来都来了,王媒婆还是打起来了精神准备好好说项。崔郎君也是有优势的嘛!——一则他与沈家早就熟识,又与沈三娘的兄长交好,二则虽然家里不如原黄两家有钱,但是他是官身呐!三则崔郎君本人实在是相貌堂堂,俊如松柏。只怕沈太太见了也会觉得崔郎君好相貌。 这样给自己一通打气,王媒婆带着灿烂的笑容,唾沫横飞的开始说项。 媒婆们还是有职业素养的,既是各为其主,但都是为了糊口的买卖,同行说话时她们并不打断拆台。 只是拿定主意准备多跑几趟,悄咪咪的给其他的郎君扒拉点不是,显得她自己说的那位郎君出彩。 苏氏听说是崔如松,脸上倒也有几分笑意,这孩子她也见过不少回,是个沉静稳重的好孩子。可是女儿婚嫁大事,她不能不仔细看看。 于是她就笑道:"诸位的来意我也都知晓了。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