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满月宴散了,元娘坐着月子,不好见风,只好在房间里见了妹妹们和母亲,弟妹,说了几句话苏氏怕耽搁女儿养身子,就张罗着要回去,元娘确实是疲乏了,也就不留娘家人,到了沈家,霜降身边就只跟着杏花一个。 朱氏心细,她先瞧着了:"三妹妹,桃花这丫头上哪儿去了?怎的就跟着杏花一个?是你遣她有事要作还是怎的?" 苏氏一听,脚步就落了下来,她回头仔细一瞧,果真的小女儿身边就剩下一个杏花。可今日她是记得,桃花杏花两个都跟着她出的门。 霜降笑道:"嫂嫂说的不错。是崔家的阿月妹妹,她家才买了三个女使,见我们家的女使教的好,就借了桃花去,教一教她家的女使们。也叫她们知道该做甚不该做甚,免得犯了错,给主家惹麻烦。" 苏氏停住的脚步又继续了,朱氏小跑两步赶紧扶着婆婆。 她一边走一边说:"她小人儿家家不懂事,朝你要,你也不知会亲家公一声,就送了桃花去。" 霜降道:"既是阿月妹妹自己求得,想必崔家阿伯必不会拂了我和阿月妹妹两个的面子。何况,这件事实是利大于弊。" 苏氏坐在堂前,兰花端着茶盏上来,朱氏也坐了下来。 "你这次实在有些鲁莽。虽说是利大于弊,但总是失了些分寸。"苏氏喝了一口茶,"但好在不是甚大事,你还年轻,做事有些不周全处也是有的。你这番就把桃花派了去,只怕要叫人说,你还没嫁过去,就插手崔家内务,容易叫人说闲话。" 朱氏明白,婆婆虽说是说着小姑子这回做的不对,但显然并不是完全不赞同。做人家媳妇的,谁不想捏着管家权,苏氏做为婆婆,自然不想把权力给朱氏,尽管她很满意朱氏,但她女儿没嫁完,绝不肯把权放给媳妇。但作为母亲,苏氏很乐意看见女儿压过婆母,把管家权牢牢握在手里。这事儿她不好插嘴,她要是插嘴,婆婆还只当她也想要管家权呢,于是她只好低着头,好像这盏茶的茶叶有甚特别似的。 崔家是官家,虽说没有婆婆,但小女儿早晚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能早一点把根渗进去,是好事。只是她怕霜降做事太过激进,这才提点提点女儿。 "这事不是不能做,你应当叫崔家小娘子回去跟崔老爷说了,崔老爷同意了,派了人来请桃花过去,你才好派桃花去。不是你们两个小娘子家一锤定音,不通过崔家老爷就把这件事定下。麻烦是麻烦些,可能省很多麻烦,也不叫别人说嘴。你平日里瞧着也是个机灵的,事事都做的妥帖,今日怎么做这样一桩糊涂事!倒把我和你嫂嫂平日里教你的,都叫狗吃了不曾?"苏氏掰开了揉碎了跟女儿说,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女儿家名声最是要的紧,若今日是儿子横冲直撞的,也就罢了,顶多叫人说一句年轻,可女郎与郎君不一样,女郎们做事冲动,是要叫人说嘴的!她这辈子就元娘和三娘两个女儿,三娘是幼女,家里最小的孩子,难免就偏疼了些,平日瞧着倒还稳重,今日怎么这事办的这样糊涂! 霜降哪里不知道母亲说的对,可是这个机会转瞬即逝,这是她名正言顺的能把手伸进崔家的机会,她也怕有变故。 老实说,毕竟她虽然觉得崔如松是很好的夫郎人选,可这跟她想把管家权握着并不冲突。他如今就能做都头,日后只怕还要升官,家里的仆役也会很多,虽然如今崔如松对她真的很不错,可是古话也说了,人心易变,若真的他抬举了小娘搁在家里,她也不至于甚也没有,至少还有权。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激进,是一时冲动,母亲这样说,她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苏氏见女儿这副模样,又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又放缓了声音:"我不是苛责你的意思。只你也是定了亲事的人了,你女婿这般出息,将来你也是当家太太,你做事这般冲动,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你!" 朱氏与霜降向来感情不错,她也曾记得雨夜时分,是霜降这个小姑子第一个冒着雨来帮她和儿子的,比起元娘这个大姑子,她对霜降也就跟亲近些。 见婆母严肃,霜降只低着头不说话,她忙帮着打圆场:"三妹妹毕竟是还小呢,才十二岁,人总不可能全然不犯错的,咱们做事总不是生来就会的,阿娘也莫要生气,咱们吃了这一堑,慢慢学也就是了,三妹妹平日里向来都是妥帖的,不过是年轻,失了分寸才办了这桩事情,不过也不算大事。崔家伯伯看着崔小娘子和三妹妹两个的面子上,必定是要把此事做定的。咱们也只说是三妹夫走前交代了崔娘子,若有事就来寻三妹妹帮忙,三妹妹也是一片体恤小姑的心思,旁人难道还能说,三妹妹心疼小姑是错的?既有了这个说辞,这事儿也就了了。" 苏氏听了倒也点头,欣慰地拍拍朱氏的手:"到底是你想的周到,若是三娘能有你这样的能耐,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担心了。" 又看了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