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杨胜:"要写请罪书和归辞书,你就速度要快,言辞要恳切,等将军们发话处理,那就晚了。" 杨胜点点头,表示明白。 崔守仁又陪他坐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 崔如松已是能缓缓的站起来走几步了,崔如柏伤的轻些,早几日也就能下来走动。不过出门晃悠,那暂时倒是不行的。 今日听说了老丈人家出了事,老丈人因为要卖了小姨子玉仙而逼得老丈母娘上吊。他惊的馒头都掉了——他怎么就养个伤的功夫,老丈人家就闹得天翻地覆了起来? 他想来想去,老丈母娘生死不知,他这个做女婿的怎么能装聋作哑的? 可又不知道能帮甚——他的伤没好,尚且不能出门走动,就是想去看望岳母,那也不行。 学嫂子送补药?也不行,岳母醒都没醒,送了也不一定能吃,再说了,万一和大夫开的药冲突了呢? 那就只好送钱了。想必凤仙此刻也很缺银钱使唤。 他看了看自己的积蓄,咬咬牙拿出五枚十两的银锭子,拿一块黑布包好,又抽出一张纸,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岳母有疾,他这做女婿的本应该上门探望,但身上有伤,尚不能出门行走,念及岳母病重,只怕花费甚多,奉上纹银五十两,以做岳母诊治开销。若有甚不趁手处,就叫凤仙写信给他,他必替凤仙想法子。 他的钱送去,凤仙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高兴,高兴自己未来的夫郎是个靠得住的,酸涩则是,母亲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睛,杨大郎第一次感觉到了长兄的责任。 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阿娘会醒来的。她舍不得丢下我们的。" 凤仙点点头,杨大郎又说:"玉仙的事,你别担心,我必不会叫爹爹摆布了玉仙。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也有照顾她的责任。" 凤仙点点头,把头埋在哥哥臂弯里哭了一场,宣泄了她一直都压抑着的情绪。 听着凤仙的哭声,杨大郎心里很是难受。原本该是他尽到长兄的责任,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们,可他却对父亲的行为视若无睹,一步一步看着母亲无可奈何地只好以死相逼才能保全小妹。如果他不那么自私,不那么懦弱,他在父亲想要拿小妹的婚姻做交易的时候就站出来,尽到自己保护,照顾妹妹的责任,是不是今天母亲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为自己以前的自私,懦弱而感到羞愧和耻辱。 他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发顶,暗下决心,日后,他一定要担负起长兄的责任,再也不要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