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认亲,我二爷爷三爷爷那两房的人也会来,你只管认个脸儿就是了,自二爷爷三爷爷没了,我们家几乎同他们没甚么来往的。不过是如今见着我升的快,那头又才来我们这一房走动起来罢了。平日里我们也就同二叔一家子走动的多一些儿。"崔如松同霜降把这些东西都收拣起来,又都放回柜子里。 "我晓得了。"霜降看着走之前兰花上的一壶杏仁露问道,"喝一点子杏仁露罢?我估摸着你晚上应是没怎么吃好的。" 崔如松的确没吃好,忙着敬酒,招待客人,不过瞅着空儿能吃两筷子菜罢了。 他点点头,把倒扣着的小碗拿出两只,给自己和霜降都斟一碗。 这杏仁露清甜却又不腻,是从前冬雨在原主家的拿手菜,她自己不想再嫁,杏花兰花进来时那么大一点儿,又是自己逃出那个要卖她们到山里的家,冬雨就难免对两个小女娘有了一点怜悯之心,教了她两个好些东西。 杏花在厨艺上面的天赋不如兰花,兰花虽然性格有些软糯,但厨艺上头的天赋是真的很不错。 至少她做的这个杏仁露,不太爱吃甜食的崔如松都一气儿吃了三碗。 霜降晚上还是同崔如月她们一桌吃的,这会儿也并不饿。略吃了两口杏仁露,就放下碗去拆她的头发了——顶着这满头珠翠,实在是脖子疼。 崔如松极其自然的把霜降碗里剩下的杏仁露吃完,就出了门,去打了温水来预备洗漱。 他回来时,霜降的头发已经拆完了,拿篦子顺好了,披散在肩头上。 "你洗完了?"霜降问道。 "嗯,我在厨房外头就洗漱了。"崔如松哪里非得要热水洗漱。有时候大冬天他都能用冷水冲澡。他一向过得粗糙得很。 霜降一面挖出一坨面膏子,放在双手中间揉搓出泡泡,在脸上涂抹洗脸,一面道:"咱们这儿要是有个浴桶就好了,泡澡也方便。" 崔如松点点头:"行,我明儿就去办。" 霜降拿巾子把脸擦干净:"要多少钱?我明儿好拿给你。" 崔如松摇头:"用不着,前儿办婚事我拿了三张一百两的,如今还剩下五十两没花呢。买个浴桶,五十两足够了。我花没了再管你要就是。" 霜降点头,打开柜子拿出她的粉色丝绸暗纹睡衣,去屏风后头换上。 窗外的云悄悄地遮住了明亮的月亮,屋里闪烁的油灯与红色帐幔里摇曳的人影倒好像一副朦胧的画卷。油灯时不时的发出哔啵的声音,为这朦胧模糊的画卷添上一缕暧昧。 云消雨散,霜降无力的伏在崔如松肩头上,崔如松低低的喘着,长臂搂着霜降,在她额上印下一个亲吻。 "要洗洗吗?"他低声问。 "明儿早上洗洗罢,如今太晚了,再去厨房提热水也太折腾了。"霜降太累了,说着话眼皮子都打着架。 "好。"崔如松点点头,再一看,霜降已经睡着了,他笑了笑,把被子往她身上又拉了拉,搂着自己的娘子,也进入了梦乡。 鸡叫三遍,桃花三姐妹已经起来了。梨花悄悄给她们传授了一些儿经验,其中一个就是早上要备着给主子洗澡的热水。 桃花对梨花姐姐的话深信不疑,她一早就去厨下烧好了水备用。 她去得时候,厨下一个人也没有,这叫她不由得皱眉。在沈家,这个时辰,分到做早食任务的女使或者婆子们早就到了厨房,不仅准备早食,也要烧好几锅热水预备主子们使唤。 可同样的时间,崔家的仆役竟还在休息。 归责也要等主子空出手脚来整顿时候再说,如今还是先烧好热水,把主子每日早晨要先喝的燕窝粥熬一碗才是。 兰花热爱厨艺,可崔家的厨房太乱了。在沈家,放调料是一个竹排上整整齐齐,放肉类一个柜子,蔬菜一个柜子,样样都分门别类整理好,要甚么直接打开柜子一找就有,可崔家这厨房,甚么都放在一起,糊里糊涂的,找个糖罐子都翻了好几个柜子才找到。 一向温和的兰花也忍不住生气,把厨房搞成这样,做事的效率怎么会高?再一个,食材调料乱放,也容易串味儿啊! 她都熬好了燕窝粥,厨房的几个婆子才揉着眼睛姗姗来迟。 一看见桃花几个都忙的差不多了,几个婆子有些惊慌失措——她们也是按照平常的时间起来的,怎么,怎么大奶奶身边的女使都忙完了呐!这叫大奶奶心里怎么想她们?肯定会觉得她们懒惰! 吴婆子陪着笑:"姐姐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呢?大奶奶要甚么,只管来说一声,小的们就是半夜里也不敢睡啊。" 桃花淡淡地掀起眼皮:"怎么?主子要甚么还得经过你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