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二十分,某发电站数据监控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拿着几张报告单,坐在桌旁仔细查看。
他旁边还站着几个着装统一的年轻人,趁着男人在看报告,右手边的青年小声说:“副队,他现在同时给两个一线城市供电,这能力绝对没问题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他停下了?”
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想了想,回道:“唔,再等等。也许,他还可以更进一步……”
十分钟之后,桌上的电话响起,其中一人过去接了,过了一会儿回头道:“五个了。”
男人终于说:“停吧。”
所有人舒了口气。
“绍元,明天你去联系他。”男人站起来,按了按眉心,又把那几页资料折好揣进兜里:“他是叫……叶文轩对吧。”
李绍元连忙点点头:“对。”
“暂时可以放松对他的监管,别跟的那么紧,以免他情绪反弹,这对我们不利。”中年男人沉吟道:“另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盯上他,如果有,先别打草惊蛇。”
“是,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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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房的卫生间里,叶文轩捧起一把清水浇在脸上,而后甩了甩脑袋,勉强睁开双眼。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叶文轩依稀记得睡前看了眼手机,9月12号。
他一指摁开洗手台上的手机,瞥了一眼屏幕。
9月15号,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我竟然睡了两天两夜?”他小声自言自语。
他前天晚上给五个城市供电,走出发电站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那场为时五个小时的测试过后,几个随行的便衣刑警开车把他送了回来,叶文轩道过谢,关上门就差点儿跪在鞋柜旁边。
幸好这房里只他一个租户,要不然被其他人看到,指不定还以为他这是去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勾当呢。
回来以后,叶文轩脸都没洗,衣服也没脱,倒在沙发上就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是15号的凌晨了。
那群人特地选择周五晚上请他过去,莫非也是怕他虚脱到第二天爬不起来,耽误了上班时间?
那可真是有够体贴了啊。叶文轩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还穿着那件皱了吧唧的浅色格子衬衫,两手撑着洗手台,就着厕所里柔和的灯光,仔细观察镜子里的自己。
叶文轩今年有26岁,他的脸型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看谁都仿佛带着电光,颇有几分“顾盼风流”的意思。
此外,入职三年的经历让他已然褪去了属于学生时期的稚嫩感,眉眼间带着些许成熟男人的英俊气质。
又因为本身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骨子里便带着点儿浪漫和时尚的艺术细胞,叶文轩特意留了一头齐肩长发,平时就拿发圈在脑后束起一个小辫子。但毕竟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男人,叶文轩留了辫子又不想打理,每次都只草草扒拉两下头发了事,因此他的发型总是看起来乱糟糟的。
幸好长得帅,怎么绑头发都有种另类的美感。
他的身材不算特别高大,虽然不是肌肉型男,但四肢修长有力,也绝不是寻常的文弱宅男可以比拟。
此时他照着镜子,没去关注睡了两天后乱糟糟的头发和衬衣,看的却是自己的眼睛。
那双黑眸亮得吓人,叶文轩凑近镜面,扒起眼皮,只注意看虹膜中的瞳孔。
呲——
一簇细弱的蓝色电流沿着瞳孔括约肌飞快掠过,消失在眼皮下方。
几分钟后,蓝光再次闪现,又流窜去了另一边方向。
叶文轩趴在镜子上看了半天,叹出一口气,接着他在上衣和牛仔裤的几个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副黑框眼镜。
展开镜腿,架在鼻梁上。
薄薄的镜片挡在眼睛前面,把不时闪现的一道道闪电弧一并藏了起来。
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发出一串悦耳铃声,叶文轩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低电量提醒。
他啧了一声,伸出食指戳在b接电口上,屏幕一亮,手机立刻显示“充电中”。
他控制着电流输出量,不一会儿就把手机电给充满了,期间用时不过十几秒。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可见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叶文轩揣着手机回到卧室,两三下把脏衣服脱了,顺手扔进阳台的滚筒洗衣机里,然后又转身回来,吧唧一下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前天晚上干了票大的,弄得他跟肾虚了似的,睡了一天一夜还是浑身疲乏,但一觉醒来后,精神却又极度活跃。
他把手机举到脸前,查看未接来电和各种未读信息。
大部分是狐朋狗友叫他周末出去浪的,还有几个是公司同事发的消息,通知他周末加班。后面跟着好几十通设计总监的电话,多半是催他去办公室的夺命连环call。
叶文轩:“……”得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把他叫起来,明天去上班肯定要被总监揪着打一顿。
他想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攥在手里,点开未接来电那一栏,看着上面一串相同的号码,干脆手指一划,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