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中郡呆了三天左右,每日里就是看看表演,骑射马术,还有一些像是杂耍的表演,然后大家聚在一起吃肉喝酒。
胡人都是马背上长起来的,所以非常爱对汉人卖弄马上功夫。张飞和张辽也都各自露了两手,不过显然不像胡人那么实在,自己多大本事都尽管抖落出来,他俩都是藏着掖着,尽管表现不俗,但是连真正一半的水平都没拿出来。
——说到喝酒吃肉,那真是太过瘾了,我觉得在云中郡三天把我这辈子的肉都吃回来了。从小到大在村子里饥一顿饱一顿,逢年过节都落不到几两肉吃,几乎不曾知道以肉为食是什么感觉。这几天在云中郡这里,胡人们又没别的厨艺,整天就是换着肉来烤,真的是一点素气都没有,一连三天吃下来,雁子鹞子、大鹿山猪,各种大肉换着法儿的吃,除了牛马几乎没有他们不吃的,一点都不吝惜。
我每餐饭都得吃的自己躺在席上动都动不了才觉得回本,张辽喝得醉眼迷离还不忘笑话我:“顺儿,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熊样子,人家要是害你根本都不用拿兵器,给你自己一顿饭就自个儿把自个儿撑死了!”
张辽说这话可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他自己整天喝得五迷三道的,回去路上我要不扶他他自己能左脚拌右脚把自己摔死,居然还好意思这样讲我。
吕布酒量大得很,可是他一向能喝隔劝,明明一碗喝下去屁事没有,可是任凭对方怎么说他也不喝,毫不厌烦地和人打酒官司,这个那个那个这个,好说歹说抿上一口,刚喝下去又开始一轮新的酒官司,与他喝酒的人就在那儿念啊念的,听得我头晕眼花,索性还是看张辽他们喝酒,杯到碗干,大呼过瘾。
不
过吕布对我的结论却很不高兴:“顺儿觉得我小家子气了是吗?”
“那倒不至于——我是觉得,你要是真的不会喝酒,像我这样,盛不了酒,是个一闻酒味儿就晕的废物,你不管怎么劝也不喝酒也就算了。可是你酒量明明深不见底,为啥喝起酒来还这么黏糊墨迹啊?”
吕布笑笑,张辽听见了白我一眼:“你懂个屁!”
“不懂才要问的啊!”
既然说起来了,我也干脆不瞒着,有啥直接说啥:“还有就是,这些天各种比试校艺,好多项都是你拿手的,为何不见你出马露两手,给咱们并州的兄弟们也长长脸啊!”
吕布对张辽说:“你看,顺儿还是觉得丢面子了。”
我急得直嚷嚷,“那刘备和轲比能都瞪着眼看着呢,为啥你老是推辞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啊!”
张辽摊摊手:“反正我尽力了,奉先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该不会是想打草惊蛇吧!”
吕布对我说:“你看,这一点文远就比你成熟。”
“我不管,”我愤愤地说,“我要那么成熟干什么。”
没想到吕布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回头你就知道了。”便再不理我。
后几天他们开始议事,不再有表演项目,我觉得挺索然无味的,议事厅也没我啥事,我就自己漫无目的地在城里闲逛。张辽跟张飞好得不行,说要一齐去拜访城外驻扎的关二哥,我怕去了又是舞刀弄枪,还是觉得城里热闹,便没同他们齐去。
过了城中驿站,再往东一点就是集市。云中城虽然已不复当年盛景,但是在这塞北高原上依然是最大的贸易中心,来自幽州并州还有冀州三地的贩子们都在这里汇集,一是这边盛产良马,二是祖上来此走得顺了,到了子孙这
辈还是习惯来这里交易。
穿着外族服饰的商人们沿街摆下摊位,各个席地而坐,面前铺一张毯子,有的卖些零玩玉石,有的卖些狼牙棒骨。偏僻些的商人卖些炊具农活类的物什,再要么就是掂着小口袋交换种子的汉人。东西对街有两户屠户,一家卖牛羊一家卖猪肉,离他们不远的有一家卖鸽子公鸡的,他店门口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卖自家打的野味山禽。
这些天油腥吃得实在太多,我看见卖肉的也不敢多留。再走些看见一些卖果子的,要了两个边走边吃,汁水把我衣襟胸口都弄湿了。到了东门底下,便是云中郡最繁华的地方,卖艺的卖手工的,卖身的卖奴隶的都在这里,人们围着一团一团的,虽然很多都是买不起的东西,但是看上个一眼两眼却是不要钱的。
一个身穿皮袍、头戴黄花的姑娘在街边吆喝:快来看啦!暖和的皮子,还有合脚的鞋子!
她的摊子前摆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动物毛皮,大从的白毛里夹杂着一条条的黑纹,几双靴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显得很是干净。
我在摊前站了会儿,除了我并无人驻足,姑娘发现了我,便笑着问:“瞧您不是本地人吧?”
我四下打量一下,觉得可能是我的衣服和周围人都不一样。
“噢,我是晋阳那边来的。”
她“哗”得高兴起来:“那里可是大城市呢,可繁华了吧?”
她这样一说,令我不禁慌张起来。我口口声声把自己说的像是个城里人,可是我对晋阳的印象只停留在城门那里,那天我们在城外驻扎了一夜,只有张辽随着吕布进城喝酒去了,我在城外呆了一宿第二天直接随着来剿匪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