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着木板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只见两个背着长枪的男人正对着满寨的山贼尸首纳闷。我又偷摸着凑近了点,总算听清他们的对话。
一个听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说,“来晚了一步,又让那家伙抢先动了手。”
另一个声音比较年轻,问道:“这下回去该怎么向师父交代?他老人家可说了,要是平不了十个山头,回去也只有逐出师门的下场。师兄们走了那么多了,眼看着这一代弟子就剩咱俩了,你可得想想办法!”
年长的那人解下枪插到地上来回看了两圈,听年轻人这样说便回头凶他:“我想什么办法?师父那古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天资禀赋的师兄弟他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听咱俩瞎他妈的说话?”
年轻人道:“师父眼高还不是起初收的那几个太过厉害,一比较才显得咱们不入流。现在大师兄镇守西川,二师兄坐镇宛城,小师弟……”
年长那人一瞪眼:“这几个人的名字也是你我能提的?当心师父听见又发脾气,前几个剁手挑筋的你也见了,还不老老实实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活口。”
年轻人嘟嘟囔囔道:“在这里说他老人家又听不见。”
突然年轻人走到我挖的埋人坑那里,惊讶地大叫:“师兄你快来看!”
我心里暗呼不好,要是这些人就这么大大咧咧死在这儿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如今这群人死都死了,还平白无故地刨出一个大坑来,任谁也会觉得奇怪吧!
我默默对漫天冤死鬼说,“各位老兄对不住了,原来一直以来暗杀你们的不是什么山鬼,而是这奇怪门派的门人们,咱们冤有头债有主的,你们要寻仇就奔着他俩去吧,今天我是不能给各位送葬了,要不然把我逮到我也免不了跟你们去作伴。”
我溜着
墙根就要跑,本来以为我这悄无声息蹿趟子的本事已经练得不错了,可是还是小瞧了职业练家子。我这前脚刚走了几步,正要撒开腿大步跑,就听那中年人断喝一声:“谁?”
就听隔着房屋那边啪啪几声作响,像是踩着什么东西迅速跃了上来。我回身去看时并没有看清,只觉得一条黑影从房檐上一起一落,跟着就到了我的眼前。
那中年人异常精壮,约莫和张文远那么高大,二话不说就伸手拿我。我见他来追我的身法如此高明,本来心下还防备着几分,可是他这一爪平平无奇,和街头普通流氓无赖打起架来一样。
那年轻人绕过房屋跑来,手里提着他们两个人的长枪。我心想别说这一个能不能打过了,万一两个齐上我岂不是要莫名其妙跟这些山贼一样让这些家伙给杀了?
当下我就甩出我的九环雁翅刀,自下而上向他抓我的手腕扫去。这一下变故大大出自中年人的预料,这劲风刮过以后,尽管他竭力扭转身形把抓我的这一招收了回去,可是他肋下后背还是被这一刀擦破了皮肉和衣物。
“他妈的,这里还漏了一只!”
中年人一跳两跳回到道中,向后一摊手道:“怪不得要挖坑埋人呢,原来是一家子!”
年轻人赶上一步,将一杆长枪递到中年人手里。中年人长枪在手,倒眉一挑,便威风了几分。
我赶忙把刀垂下来冲他们连连摆手:“别误会啊别误会!我跟这些山贼不是一伙儿的啊,我只是路过的我……”
话没说完,中年人的枪尖左右一摆,我猛不丁记起这种起手式,本能向旁边一歪,这一枪算是跟我来了个完美配合,正巧扎到我头的另一边。
中年人“咦”了一声,手里长枪抖擞起来,一枪跟一枪地向我刺来。不知为何这
枪法熟悉得紧,我跟着本能躲闪几下后终于记起,这不正是那褚燕使得飞燕枪么,曾经打得我和张辽都无计可施。要不是最后我豁出去拼了命和他换招,今天估计早就死在褚燕枪下了。
只是这人虽然操练着和褚燕一模一样的枪法,只是远没有褚燕那么精炼纯熟,因此我打起来还算游刃有余,用不着拿命跟他换。又挡了几下,我跳开一步问:“你们可是那个风马牛……不对,你们是那个风车云马的人吗?”
中年人连续一通快招没能拿下我,本来脸色已经带着羞愤,好像在那个年轻人面前丢了多大丑似的,见我又这般发问,起头更大,也不搭话跟着又刺。
这人似乎只学了飞燕枪的前几手,其中变化和套路打来打去就开始重复起来,远没有褚燕那么千万变化。我越打越是娴熟,横着一刀虚晃他的胸前,趁机一把握住他的枪杆,一划一拉之间手上便多了条枪。
中年人手上一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愣在了那里,年轻的不知为何也同仇敌忾起来,一步踏上提枪就刺。
我左手拿枪右手拿刀和他过了几招,发现这年轻人还没那中年人功夫好,只是我胜在早先和褚燕交过手,熟悉这套枪法,毕竟是我用自己的身体一个窟窿一个窟窿交学费学会的,印象自然比别人要深刻得多。但是我单刀和他对峙,手上还多了条又长又碍事的枪,扔了吧怕被中年人捡起来俩人合伙夹击我,不扔吧拿在手里又着实妨碍我的手脚,于是这样我竟然和那年轻人打了个难解难分。
中年人在旁跃跃欲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