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在惊慌失措的握着断腕试图扯衣止血,被我踏前一步单手削下半个脑袋。愣住的那个人醒过神来,发一声喊就要跑,我自然不能错过他白送的这个没有任何阻拦的后背,也就是刚刚不久前他俩就这么可以轻而易举砍了我的后背,如今却形式移转,这逃命的人被我一刀劈在后肩,半个身子几乎都断了还挣扎着往前跑,跑了三四步就栽倒在那个呕吐不
止的人身边。那呕吐的人眼泪和秽物齐出,钢刀掉在一边,伸出手张开五指对我不停摇摆,我试了试双手握刀,左右挥出平斩,但是速度还是比预期慢了一些,以至于他的手和头没能同时跌在地上。
我回身去找王一时,只见他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我看地上顷刻死掉的三个黄沙堡弟子,他们的钢刀都在尸身的不远处卧着,护手处好似还都雕刻了每个人的姓名,不愧是大门派的作风,只是这些整天在习武场上对练拆招的师兄弟们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实战,和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野路子不同,对我们来说那些光鲜亮丽的兵器和行头并没有太多意义,师父是谁出身何处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在置于对方死地之后还能活下去。
我就在心里笑骂吕布道:“小凤仙儿啊小凤仙儿,我知你为了锻炼我所以非得把我撒出来历练,可是万一我运气不好挂了呢?可能我死在哪儿你都不知道吧!”
突然间就觉得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凤仙儿和文远了,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忧愁慢慢滋生出来,从头到脚又从下到上,反反复复的。
男人的感情好像就是这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击垮不了,别说泰山崩于前——就连五岳同时倾倒也不带皱一皱眉头的。可是就怕某个抽丝剥茧的瞬间,一颗小石子儿滚下来都能带来一场雪崩。那种瞬间处于毁天灭地中的无助和彷徨真的令人不安。
我花了一会儿工夫来缓和情绪,又去拾起我裹刀的布袋便往回走,任那三人暴尸荒野,反正等一下还是要被兴师问罪的,自然也会有人来处理他们的后事。想来平日里我常给别人杀的山贼挖坑掩埋,到了今日我亲手杀了三个人却不予理会,还真挺讽刺的。
行至半途遇见了匆匆而来的郭延,他神色慌张赶来,先在我身上抓了两把看有没有受伤,这个动作忽而让我想到张文远。
郭延气都有些喘不匀的问道:“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就和小师弟来后山了,我本想着明天后天再帮你们转圜的,可是没想到小师弟今天就动手了。”
我一时半会猜不出他到底是敌是友,毕竟邀我们来的是他,这会子好似自己人般说体己话的也是他。于是我就默不作声,任凭他说好了,看他最后到底要怎样做。
郭延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道:“我知道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也来不及解释了,我在庄园后门准备了马匹,你回去接了黄姑娘这就立刻走吧,等一下我师父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
说着他也不管我,转身就向庄园疾步走去,我跟在后面刀也未裹,免得等一下遭遇埋伏措手不及。快到庄园后门时有个年轻弟子见到郭延后迎上来,郭延问道:“小师弟回来了没有?师父现下正在哪里?”那年轻弟子对郭延神态甚是恭敬,一
一答道:“小师弟方才便回来了,一进庄就大吵大嚷,说侯师兄、路师兄还有朱师兄都让人杀了。”
年轻弟子说到这里抬眼看了我一下,但是好像知道前因后果似的,并没有太多惊讶,只见他接着说道:“师父已经召集门人在大厅训话了,而且派了人四处找你。另外黄姑娘也被带去了大厅,怕是不能按照大师兄你安排的方式逃走了。”
这时我才知道郭延是黄沙堡的大师兄,虽然平时看起来他在门人里气质就有些不同,原来竟然还有这等身份,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背着王鹰帮我们。
郭延面有忧色,我知他里外为难,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何况黄月英还在他们手上,虽然她不至于遇害,但是万一真的打起来,她那妖法能杀些普通山贼和入门弟子,但是遇到这种正规门派胜算几分还不知道。
我对郭延道:“有劳郭大哥一直帮衬,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郭延点点头,却没动身。我便走在他前面先一步入了庄。昨天来时还感觉莫名其妙的宅邸此刻暗流涌动,不知接下来要面临着怎样的危机和埋伏。园里的景物陌生又抗拒,假山绿植都显得分外刺眼。
大堂上王鹰一脸义愤的盯着门口,见我们来了嘴角抽动一下,分不清是暗喜还是生气。黄月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坐着,表情轻松无比,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女,在这种场合下也有可能是强撑笑颜,不过见她安然无恙又浑身自在,多少还是给我鼓了鼓气。
王鹰门下的弟子加起来好几百人,厅堂内容不下那么些人,只分列两排站了些衣着看起来比较高级的人,看上去和我杀掉的那三人差不多。其他弟子分布在各个院落里,徒一见我纷纷剑拔弩张,有的拔刀有的喝骂,若不是郭延站在我身边镇着说不好就会发一声喊冲上来把我乱刀剁了。
王鹰震一震嗓子,中气十足地问道:“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