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突然这么一问我把我给问住了,虽然夜半劫营不知前途凶险,但是吕布已经一马当先带兵去了,别说张辽叫我去,就算他不喊我我也有跟着去助吕布一臂之力的想法。可现实问题却摆在这里,由于我白天和马超交战时身上盖有盆领铁铠,马超专挑我没铁铠保护的双手出剑,虽然经过包扎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此时此刻想要拎刀打仗还是有些问题。
正愣神儿间,又一支队伍浩浩荡荡飞驰而来,仔细一看领头的居然是董卓。途径我们这里时董卓问张辽道:“文远,何故耽搁?”我见势头不好,冲张辽道:“你先随队伍去,我牵了马便来追你!”张辽哈哈大笑催马走了,我就吩咐弟兄们帮我去找马来。大头颇懂一些医理医术,见我要动身就劝道:“你这伤口还没结痂,深深浅浅数十条口子,万一哪个地方不留神刮到蹭到,你在乱军之中如何自保?”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混战中双手脱力拿不住兵器,其实我多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战事一触即发已经由不得我瞻前顾后,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恰好这时小贩儿也牵着马到了。小贩儿伸手托着我上了马,手搭在马屁股上说道:“哥你看这毛,油亮油亮的,绝对是匹万里挑一的好马!骑上它保证你事事顺心如意!要早去早回啊!”
我跨坐在马上,大头顺势把刀递给了我,我接过后系在身上,回头望了弟兄们一眼,黑夜中火把和夜风打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显得有些忽暗忽明,就像这些人说不准哪天就会少了谁似的。我甩甩头尽力不去想这些,双腿一夹便打马走了。
我的骑术不好,半天才追上董卓的队伍,而张辽和他的人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董卓在队伍最前面首当其冲,不停地催促众人再赶快些。当我们渡过溪河来到对岸时,西凉军的营地里已经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嚎叫和
哭喊之声。远远地看到张辽和吕布的队伍不停在西凉军营里来回冲杀,所过之处简直冤鬼漫天寸草不生。
董卓回身冲我们大喊道:“提起衣领护住鼻口,注意不要吸入烟气瘴气!羌人胡人最信鬼神之说,今夜天降流火,白光照进西凉军的军营里必定引发大乱,现在并州的兄弟已经为咱们打开了先锋,余下的交给咱们,赶上去杀他个一干二净!”众人跟着连连呼喝,随着董卓直冲进西凉大营之中。
混乱中有不少浑身带火的西凉人从大营里哭嚎着跑出来,我本想上去补上几刀解决他们,可是眼见这些人被火燎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我不知为何又动了恻隐之心,甚至想上去帮他们灭火。好在理智劝住了我,当务之急是要跟吕布和张辽汇合才是,于是我鼓起勇气继续催马往大营里走。
西凉军和羌胡联军加起来人数比我们多好几倍,营寨也是连绵不绝,我在马上迷迷糊糊往里深入了好一阵儿也没发现张辽他们,倒是误打误撞杀了好几个拼命的胡人。这时我才发现董卓带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是羌胡联军的大营,并不是马超他们所在的西凉军大营。我稍稍有些放下心来,起码不会在这里遇到西凉八健将和马超了。
正在这时,一个硕大的身影从满是大火的营帐后走出,我心里忽然一震,生怕是吕布被人偷袭受了重伤栽倒在火里,直到见了我这才出来。我急忙打马走近,却发现不是吕布,而是一个和吕布差不多高大的西羌人。
这羌人全身上下都被大火烧遍,几乎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可他依然提着一把双手大斧,两眼布满血丝,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我下意识去摸刀,就听他突然大喊一声:“擅闯大营者——”跟着手里的大斧忽然甩了起来,高高地停在半空上,接着喊道:“——死!”接着大斧就像山岳崩塌似的重重地劈了下来。
我在
马上本想举刀去接这一斧,没想到臂膀刚刚抬起一点手里的刀就险些滑落下去。我方才记起自己两只小臂都被马超重创,要是接下这一斧子下半辈子别说拿刀,估计就连拿筷子都成问题了。慌乱中我两腿一蹬,在半空中咬着牙硬是扭身横扑出去,那羌人一斧子就把我的坐骑砸得脑浆迸裂,而我直挺挺扑倒在地上,两手在地上一挫钻心地疼,急忙翻身爬起来后已经痛到握不住刀了。
站在地上抬眼去看时,才发觉这羌人更是高大恐怖,虽然和吕布差不多高,约莫一丈有余,可是块头却比吕布大得多,如今在这人马吵杂的西羌大营里我和主力部队失去联系,孤零零一人困在这里,双手不能拿刀,还遇上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大壮汉,那种感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羌人见我落马也不捡刀,俯下身子探手就来抓我。我虽然手上有伤但腿脚却很灵便,此时也顾不得地上的金背大环刀,见羌人来拿我只得转身就跑。在几座营帐的转角处我和三四个羌人撞个照面,我们都是惊得大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几个羌人就吓得绕开我向我身后夺路逃去,显然是被夜袭吓破了胆,连我这里有多少人都没注意,只发觉是汉人便忙不迭落荒而逃。
那巨大羌人从后面慢慢赶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口中哇哇大叫起来。那些奔向他的羌人逃兵毫不在意,只是埋着头一昧的跑。巨汉羌人忽然抡起大斧,猛地一挥就把那几个逃兵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