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眼一翻，“啥阵型？”

吕布就捂嘴轻笑，张辽也捧腹乐成一团。我见他俩这样儿有些急了，“阵型个屁啊！看老子一字长蛇阵！”张辽笑的不行，骂道：“你他娘的你还大雁十字阵呢！”然后他俩拍桌大笑不止。

进了青州界说笑便少了，此时张纯叛军主力就在附近，我们只求赶紧把事办完。

诸葛珪虽为郡丞，葬礼却办的甚是简朴，来的名人也没几个。当吕布报上并州刺史丁原的名号时还引起不小的震动。

这年头人走茶凉倒也不稀罕，但是看诸葛珪家里的布置也不像大富大贵的人家。看上去只是在这乱世中为了明哲保身日复一日的消磨日子罢了。

泰山郡的地方官员异常热情，完全颠倒了主次，忽略了诸葛珪的丧事，反倒攀起吕布，趁机和身在并州却屯兵司隶的老丁原拉起关系。张辽颇喜欢这个调调，寸步不离吕布，在那里陪着有说有笑。

席间用饭时我溜了出来想透透气，顺便看看马给喂了没。就见俩披麻戴孝的小子正围着我的马一点一点往外拽吕布路上送我的那几卷兵书。

“喂！”我喝一声道，“讨打呢小子！”

那年龄大点的小孩转身就跑，小的那个反映迟钝，并未搭理我。

见这一身麻衣装扮想是诸葛珪的家里人，于是也不好太凶他们，毕竟是小孩子，家门又遇这等丧事，心想哄走了完事儿。待走近后刚想张嘴，却发现那小孩并不惧我，翻我一眼后反而倒趾高气扬的训起我道：“你是哪里宾客，席间不好好吃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小孩也就七八岁，摇头晃脑说的煞有介事，好像我真要偷他们家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样。

我乐了，调笑他道：“我啊，吃饱撑的没事干，总觉得心神不宁，掐指一算大概是有人想偷我东西，因此特地赶来看看。”

小孩浑然不知，反问道：“那你逮到贼人了吗？”

我没想到被反咬一口，智商顿时有些跟不上，不禁乱了阵脚。小孩叹口气说道：“你背着兵书却也不看，着实瞎了这卷六韬。”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大叫道：“诶诶？你这不就自己招了么，你没翻过我行李怎么

知道我带着六韬……”

小孩摇头摊手道：“我故意的。”

我睁大眼问：“你故意啥？”

“罢了。”小孩显得不屑和我理论，转身欲走。

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为什么显得好像跟我说话很掉价似的！

“你给我回来，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我上去揪住他领子，一把给提了回来。

小孩皱眉看我一会儿，把视线轻轻转向了别处。

我威胁他道：“你不说的话我就带你去找你家里人了啊！看你家大人揍不揍你！”

“吓我啊？”小孩说道：“你先把我放下来，这么提着勒得我很难受。”

我只好傻了吧唧把他放下。

小孩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地说道“你啊，去告我家人也没用。我爹死了，我家里乱成一团，我叔父要接我回南阳了。现在没有人在乎我是不是去偷别人家东西了。”

我见他说这些事情跟说别人事似的，不免有些好奇，问道：“你爹死了，你不难过吗？”

小孩仰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你们这些人啊，今天来一番，明天来一番，每见你们就要嚎啕大哭。起初的难受是真心实意，可是当你们流于形式后，我们也开始逢场作戏了。”

我一时语塞，喃喃道：“那……那话也不能这么说……

“可以的，”小孩忽闪着大眼，拍拍胸口道：“我爹在这儿，想起他来我会难过，这是真切的，并不是挂在脸上的。”

北风清冷，秃木从生。

我转移话题道：“看你读书不少，喜欢六韬？”

他换了神情，忽然像个孩子一样露出那种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和落寞：“家里那卷被我哥占着，他要留下守孝奉养继母，而我和弟弟以及两个姐姐都要随叔父去南阳生活。我哥小气，不肯把这书给我带走，刚刚闲玩间发现你也有一卷。”

我逗他说道：“哦，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发现呢。”

“嗯。”然后他理所应当的看我。

“你看什么呢？”我问他。

小孩惊讶道：“不是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这当大人的不该有所表示吗？”

我装傻道：“是吗？在下浑然不觉。”

我俩僵持一会儿，我都觉得冷了。见他还是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索性从马背上抽出书简塞给他道：“得了得了，给你。”他双手捧过，来回翻看好几遍，爱不释手。

我问他道：“你呢？礼尚往来，不回赠点啥么？”

小孩吓一跳，“我才八岁啊！你想勒索我啥？”

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小孩慎重思考了一会儿，笑道：“那行，将来两军交战，你报上名号，我饶你不死。”

我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呛死，质问他道：“他娘的是你八岁还是我八岁？”

小孩不再答我，抱着书卷心满意足往回走。

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