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相提并论吗?他们早就和这腐朽的教派生长成为了一部分,我当然想把他们转移出去,纳入我们的军屯或者青州兵里——可是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愿意跟我们走吗?”
我听得无名火起,质问他道:“所以你就干脆一把火把他们都烧死,一了百了?”
说到这里我仔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黝黑的脸庞上面都是日积月累地细微创伤,不知道在多少枪林箭雨中穿行而过才留下这么多的痕迹。眼前的张辽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张辽,不熟悉的是好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张辽。
张辽听我讽刺他,等着眼睛怒视我,似乎随时都能张口骂出来。可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我已经做好准备和他对喷了,按照他刚才那股架势来看搞不好我俩都要拳头相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硬生生把怒气又压了下去,换了一种令我不战自胜的口气说道:“顺儿,你经历的战争还是太少。我问你,若这些教派的百姓宁死不降,反而组织起最后的有生力量来和我们抵死对抗,你是将军的话,你会怎么办?继续当你的母爱泛滥的白莲花,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部下的兄弟们前赴后继去死吗?”
我被他一番话问得卡住了壳,一时间居然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只听张辽又说道:“在战场上,消灭敌人就是保护自己的兄弟。每当你亲手杀掉一个敌人,就相当于给了你的兄弟多活一次的机会!”
我和大头互相看看,都知道虽然张辽说得在理,可是要我们放任他们去放火屠杀几百几千手无寸铁的百姓居民,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正当我们还要进一步争执之时,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吵闹,紧接着三四个人被掀飞进来,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仔细一看竟是先前追击出去的狼骑成员。跟着门外倒退着进来余下
几名狼骑,手里抱着兵器,均虎视眈眈盯着门外,似乎遇上了极为难缠的对手。
张辽见状对我说道:“到我身后来。”说着倒提着钢刀拦在了我和大头身后,我们回头望去,见门外横列着一众人影,高矮不一,约有八人。就听他们其中之一说道:“没想到啊,教中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夺位之争后,曾经不可一世的天龙教竟然要毁在一群兵瓜蛋子手里。”
这声音听起来甚是苍老,待他们走进屋内才发现是个佝偻的老者,身后跟着七个衣着怪异的人,有的满脸嘲弄,有得尽是悲愤,还有的嬉笑连连,浑然不把这天龙山的境况放在心上。
张辽粗略估算一下他们的人数,问身旁的狼骑道:“那八部神将不是在城门处就被杀完了吗,这八个人是干什么的?”
狼骑几人被他们八个打得有点恍然,见张辽这样问也不知如何作答。那为首的老者说道:“怎么多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怪称号,也难免如今的护教一个不如一个。”老者这样说完,他身旁一个穿着花衫的男人怪笑着说道:“倒是咱们那个时代好哇,满打满算就咱们八个护法,这八个人里面还有四个天王、两个左右使以及一个教主。”
那老者听了冷笑几声,对身后一个高大的青袍男人说道:“那么就请前教主出来说几句吧。”余下几人纷纷跟着起哄道:“恭迎龙王!”青袍男一脸不高兴,哼一声没有理会众人。老者继续挖苦道:“说来也是,自打教中篡权把你挤下来以后就没人叫过你这个名号了呢。日子久了再说起来反倒有些绕口。”
张辽听到“龙王”两个字以后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凝眉怒视问道:“阁下可是天龙教的八部天龙?”
花衫男人听到张辽这样问,表情略带夸张地惊讶道:“真没想到啊,时隔这么久,教中上下几乎都没人记得咱们了,反倒是带兵攻山的人知道咱们的名字。”
张辽一听确信无疑,低声对我说道:“顺儿快走,这几个人不好惹,你去城外大营等我。”
张辽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同时也有些不高兴,于是对他埋怨道:“大敌当前,你竟然让我偷偷溜走?还是不是兄弟了?”
张辽见我不听劝更是恼怒,压低了声音急切道:“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在这里跟老子啰啰嗦嗦的!”
我听他口气大得怕人
,想是这些年位高权重对下面呼三喝四惯了,不由得气从心来,忽而对他沉着脸说道:“这些年我在你手底下当兵吗?怎么你对我说起话来这般耀武扬威了?”
说这话时我本来就想着讽刺他一下,没想到却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心事,张辽转过脸来盯着我看得有些出神,眼睛里哀伤和欢喜交替而行。过了半天他才说道:“那年我被派去冀州募兵,再和你们碰面时已经战火四野,期间奉先写信给我说过你夜探天龙山一事,还说曾被奇怪的石板吸引走消失了好几天,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和我重逢了。”
说着说着张辽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了。他用力地揩拭一把,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豆子大的眼泪又一连串儿地滚落下来,张辽用小臂挡着眼睛,泪水和鼻涕从他臂弯里流淌下来。我和大头在旁看得不知所措,张辽哽咽说道:“顺儿,真是太好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那边被称作龙王的青袍男人见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