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绕到吕布一侧,一掌一剑加入庞德的战围,从旁牵制着吕布的行动。马岱此时也领会到马超的意图,于是也学着他的模样在一边只用飞爪和单钩枪骚扰,却不实打实和吕布硬碰,正面仍然是以庞德的大刀为主。这样一来吕布从分别面对三个人一下子变成了同时应对一个陡然变强三倍的高手,于是压力倍增,银枪在他手中也逐渐中规中矩起来,不再私先前那般恣意妄为。
我在一旁看着吕布的枪法,越看越是熟悉,熟悉到一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在我的身前与我温柔地说话。我的眼泪有些止不住的流下来,我这时才记起当初在凿石村第一次遇到强哥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就对我说过,任强的枪法是吕布有次偶然机会亲手教给他的。由于当时的时间紧迫,加上强哥又没什么武功基础,因此吕布只教了他这套枪法里负责防御的一部分,剩下的说以后有机会再补全,可是直到强哥离世也没能见到这套枪法的完整模样,直到现在从吕布手里使将出来,才算是圆了强哥一个未遂的梦想。
只见吕布把银枪一前一后提在手里,上下分打马超三人的合围,首尾顾应前后相接,整套枪法使得水泄不通,严丝合缝好像一张大网一样,把庞德他们三人的紧凑攻势全部网罗在了里面。之前强哥的枪法就是以防守严密著称,如今换了吕布亲手来使这套枪法,和强哥一昧防守不同的是,吕布的进攻几乎都是依靠防守展开的,并不是只会招架和躲闪,而是每一次架枪之后几乎都涵盖着立刻反击之势,所以即使面对如此凌厉的三人合围,吕布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渐渐地压制住了他们三人,等打到后面竟然是他三个防守互救的要多一些,招招抢先的人倒不知不觉中成了吕布。
马岱气不过问道:“好家伙,你使得这是什么枪法,要战不战,要退又不退的!不怕别人笑话吗!”马超听了脸上一红,连忙制止他道:“这叫霸王枪,相传是西楚霸王项羽所传下来的一枪一刀两套功夫,不知怎么被他学了去。”
吕布听了听后眉毛一挑,挥枪击开了两旁夹击的刀剑后
说道:“瞎说,这霸王枪随便找个武馆的师傅都会教。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嫌弃霸王枪进益太慢,改练别的高深功夫罢了。”
马超听后冷言冷语地说道:“那么像你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地练这粗浅功夫的人也真不多,亏你能坚持的下来。”
吕布把银枪倒提,同时抵着了庞德和马岱的交叉攻击,而后笑道:“是在下愚笨罢了。”跟着银枪上挑,把盘根错节钳在吕布枪杆上的截头大刀和单钩枪都挑开了去。马超一剑刺来,吕布回枪去挡,剑锋和枪刃碰到的瞬间就回了鞘,跟着马超一掌拍来,被吕布伸出接住。马超说道:“真看不懂你这个人。”吕布运劲推开马超的曦阳掌,淡然地说道:“是你想得太复杂了。”
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包括马超和吕布的对话,于是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马超和吕布的出身简直天差地别,所行所走之路也是泾渭分明。马超自幼在马腾的庇护下享尽荣华富地成长,所学所练也都是天底下最高深和流行的功夫,再加上马超本身就聪慧过人,于是年纪轻轻就在西凉风头盖过他父亲,成为纵横凉州的少年英雄。
而吕布出身在苦寒交迫的并州五原郡,那里连年遭受外族的侵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因此在吕布心中早早种下要造福天下百姓的念头。而随着成长环境的不断恶化,吕布所能汲取到的知识非常有限和匮乏,因此他绝不轻易放过任何自己可以获得的东西,时至今日他也保持着手不释卷的习惯,以及任何一套武功都会钻研到刨根问底的阶段。所以那听起来十分霸气的项羽流传下来的枪法和刀法,实际上都是粗浅到无人问津的武功,也只有吕布孜孜不倦钻研了这么多年,才将这打根基的功夫练到了可以和这一龙二虎相抗衡的地步。
任强的那套霸王枪是吕布亲传,使将起来仍是密不透风,堪称陷阵营第一枪将,如今换了吕布亲自来使,纵使以一敌三也逐渐争取到了上风。马超眼见自己的各路看见绝学都使出来了,仍然不能奈何吕布分毫,且随时都有被他擒下的危险,更何况城里此时还歇息着一个天下四绝的黄海棠,若是再被吕布拖上一时半刻,等那女杀神醒了,铁定是不会放过前日里要放箭射杀她的自己。
马超瞥了一眼地上的西凉八健将的尸体,眉头一皱,对左右吩咐道:“我们撤!”庞德和马岱也早有此意,只不过怕马超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一直没说而已,现在听到
马超提出主动撤退,都是心下欢喜,忙转攻势为退守,单钩枪和截头大刀立时失了锐气,三个人开始边打边往城头撤去。
我见了忍不住大喊道:“这陈仓城是你们西凉人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我夺过身边人拿着的环首刀就要上前助阵,不想却被吕布撤枪拦住道:“让他们去吧,在功夫上他们本来就胜算不大,等明日攻城赢了他们才过瘾。”
马超听到吕布这话脸都气白了,可是确实拿吕布无可奈何,而且如果吕布撕破脸真的不让他们走的话,这三人的确也难以下城。马超想讨回些面子,走到城边对吕布说道:“别忘了我们射进城内的招降书,到时候献城的可不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