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李进主动找到我和吕布,表示即将离开交州,要云游四方去找寻黄海棠去。
我吓了一跳,问道:“你这刺史大人不做了?”李进对身边的许慈和程秉说道:“这些年我在岭南一带大力发展人才,除去给朝廷推荐的那些优秀之士以外,在本地我也留意了不少可造之材。你二位以后要好好帮助太守士燮,多为交州百姓做些贡献。”
那许慈还未曾说话,程秉倒率先掉下泪来,情真意切地说道:“岭南王,你坐镇交州这么多年,咱们都习惯了在你手下做事,你这突然说走就走……叫咱们兄弟们以后怎么干活啊,岭南的百姓也会伤心的啊!”
许慈听了便劝程秉道:“岭南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和安排,兴许他也只是出去四方找寻一番,实在没有消息的话还是要回来的嘛!不然这天大地大,总不能下半辈子就飘荡在江湖上吧!”
程秉一听许慈这是以退为进在跟李进商讨归期,不由得破涕为笑,连连点头道:“对对,还是许大人博学,说得太对啦!”
没想到李进听完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便对许慈和程秉抱拳道:“这么些年来,也多亏了你们两个在我身边辅佐,才使这岭南一带的政务清平,百姓安居乐业。我这一走,是非要寻到我要找的那个人为止的。一日找不见她,我便要接下去再找一日,直至我找到她才行。”
许慈一听李进这么说也慌了,便打断李进的话问道:“天下这么大,您要去何处寻找一个离奇消失的人啊!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呢?”李进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我死在半途上为止!”
这一来许慈和程秉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在场诸人终于也明白了李进不是说着玩玩的,是的确要把下半生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一件事上了。我没想到李进对黄海棠竟然会如此情深义重,跟他比起来我简直渺小的看不见自己。当下我就有些窘迫地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李进转过来看了我半晌,目光中既复杂又羡慕。李进说道:“那年在白马寺我惹恼了阿黄,你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豁着性命不要也要为她出气——曾经的我要是有你一成的勇气和胆识,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追悔莫及的地步。”
这话听得我十分不是滋味,好像是妻子的前夫在我面前自怨自艾似的。正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李进抢先一步说
道:“你放心,待我寻到阿黄以后,便护送她去并州找你。”
李进此言一出就连吕布都微微震撼了一下,而我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打算这样做。只见那程秉似乎有意想劝说李进,被许慈在后面暗暗拽了一下这才没说出来。李进继续说道:“当年我已然错过了,没资格再见到她了。可是我亏欠她的,却是一定要还的。我知道现在你才是阿黄最挂记的人,所以你先回并州去,找寻阿黄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吕布这时说道:“岭南王不论是在朝堂还是江湖之上,威望都是我等所不能及的。既然岭南王有这番话,我和顺儿就先行一步,继续在并州打探黄老师的消息了。”李进听罢拱手告别道:“那么他日若是有缘,就在晋阳再与二位相会吧。”
李进说完便先行一步告辞了,想来他要交出刺史之位去浪迹江湖的话,肯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接。我和吕布在许慈的陪伴下离开了苍梧,转而北上打道回府。沿途中又多方打听黄海棠的消息,可是她好似就根本没有来过这个世间一样,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就好像黄海棠只是我一个人的梦境而已,其他人根本从未见过她。
一路上我越是打探越是失望,快要走到并州上党郡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再跟任何人说上半句话了。吕布知道我心情不好,便陪我并辔而行,也不曾多说一句宽慰我的话。待到达晋阳时我们已经整整离开一个月了,吕布还未进城就被丁原派去找他的斥候给迎进了城,剩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了我和黄海棠共同的家。
进家时天色已经暗了,府上的下人们还不知道我和黄海棠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我年底出门至今未归,要不是有陷阵营的弟兄给镇着场面怕不是城里都该开始传谣言说我死在外面了。
两个下人慌慌张张跑来,又是给我烧水又是给我弹扫身上尘土。其中一个向后眺望好久,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走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啊,黄老师她老人家呢?”
我和黄海棠本就没有架子,况且这些府里打杂的下人都是张辽和吕布给我雇来的,我更是没资格去责骂他们,所以平日里对待他们也就宽容的多。黄海棠更是爱热闹,分别给这些下人起了外号不说,还整天混在他们之中说说笑笑,因此还特别指定了下人们对我一定要尊称为“主子”,而对于她则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黄老师
”她才心满意足。
颠沛流离了一个多月,忽而回到家里又被家人问起这件事,压抑了一路子的委屈和伤心险些都要爆发出来。那两个下人看我面色不善,对头商量了一下都扭头跑了,他们是知道我会杀人的,也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般模样,竟然吓得躲到后院不敢出来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新衣裳才又推开了黄海棠的房门。她一